光影之下,眉心红痕,恍若一道朱砂。
莫名其妙的,盛凝玉忽然想,倘若是日后谢干镜与他人定下了婚约灵契,当他握紧那赭红色的顽石时,眉心也会出现红痕吗?
。。。。。。那时候,究竟是她的剑痕更深,还是婚约灵契的光芒更盛?
这样顽劣的心思在心头一闪而过,盛凝玉想,自己果然从头到尾,就算不得什么正道仙君。
再说一遍,让她这种人当上剑尊,当真是时无英雄,苍天瞎眼。
念及往事,盛凝玉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她拾起方才被扔在茶碟上的糕点,小口小口的啃起来:“我这次真的没骗你,谢干镜。”
盛凝玉咬着糕点,慢慢的组织斟酌着语言,可她怎么想,都很奇怪。
“虽不知缘由,但我大致已经猜到是谁对我记忆做了手脚。。。。。。我失去的那些记忆,或多或少,都与你有关。”
索性破罐子破摔。
“??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谢干镜身体陡然紧绷,又慢慢松弛下来。
他看向还在吃糕点的盛凝玉:“无外人在场,不必如此。”
盛凝玉心知自己早被看穿,晒然一笑:“起初是为了遮掩,但如今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这样吃着糕点,她还偶尔能装作自己还和以前一样。
没有争吵,没有血与泪,她还不是剑尊,只是那个上蹿下跳,自命不凡给自己取名“九重”的盛凝玉。
谢干镜低低应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全不相干的话:“谢家的菩提桂花糕更好吃。”
盛凝玉一怔。
不等她开口询问,谢干镜放下了手中雕刻的木头,道:“关于你本命剑的消息似乎是从山海不夜城中传出的。”
盛凝玉哼笑一声,准确的抓住了重点:“似乎?”
谢干镜:“此事还有他人推波助澜。”
只是那人实在小心谨慎到了极致,竟然连魔族都窥不见其神鬼莫测的手笔。
但换而言之,拥有如此鬼蜮伎俩之人,当真还算得上“正道修士”么?
“鬼沧楼将启,不知你与那位宴楼主关系如何?”
盛凝玉身体微微僵住,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道:“我和他的关系。。。。。。鬼楼门口梳理的赤鬼符文牌匾天下皆知。”
谢干镜闻言,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他放下手中之物,抬起头:“那这几日我们便出门,为你寻一把好剑。。。。。。”
“??还寻什么得?”
盛凝玉运起灵力抬手一勾,灵巧的就将那把被谢干镜放在桌上的木剑揽在了怀中。
此物触手冰凉如雪,全不似世人刻板印象中漆黑的铁剑,反而通体雪白,剑腹之上花纹繁复,镂刻其上日月,其下又有仙鹤于雪中环绕中起舞,盛凝玉抬手一挥,剑锋翻转间,只觉得一声鹤唳响起,似有仙鹤于雪中翩翩而舞的幻象升起,心头
更是一片清明。
这把剑似乎比凤鸣剑还要适合她。
盛凝玉越看越喜欢,抱着剑不撒手,直接对谢干镜道:“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我不要别的剑了,就要这把,你若是愿意,索性卖给我如何?"
“不可。’
几乎就在谢干镜的话出现后,盛凝玉脑中轰然一下,似乎有无数飞雪在脑中闪过,所有的人影如走马灯般骤然出现又消散,快得连面容都模糊,唯有一道清冷疏离的声音在脑中萦绕。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