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铁里辗转一个多小时,回到了最初的出租屋附近,找到那家蛋糕店。
日暮西垂,陈嘉宁推开蛋糕店的大门,却见里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陈嘉宁疑惑地环顾四周,橱柜里还剩下不少蛋糕,可是店长人却不见了。
她试探着开口问:“你好,有人在吗?有人吗?”
“我……我在……厨房,救救……救救我。”
垂帘后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求救声,陈嘉宁霎时间有些心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厨房门口,撩起帘子走进去,却见店长神情痛苦地躺在地上,周围都是散乱的面粉和水渍。
陈嘉宁连忙蹲下来,“你怎么了?”
店长疼得嘴角抽搐,“我……不小心滑倒了,麻烦你……帮帮我。”
陈嘉宁深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手机,打了120过来,把店长送去医院。
陈嘉宁也跟着救护车去医院,跟着跑上跑下交钱拿药,好在人没什么事,只是跌了一跤,歪了脚,没磕到脑袋。
贺南星合上病历本,说:“伤得不严重,但是这段时间最好不要频繁下地行走,一星期后来医院复诊。”
店长喏喏称是。
紧接着,贺南星的目光移到陈嘉宁身上,“那么你呢,这位病人。”
陈嘉宁迷茫地眨眨眼,“我没受伤啊。”
“没受伤是没受伤,但是你已经大半个月没来复诊了吧。”贺南星振振有词地说。
陈嘉宁被他这么一说,讪讪地笑了,“不好意思啊贺医生,最近真的很忙,有空我一定会去复诊的。”
贺南星今天忙着急诊,也没空给她看诊,抬了抬下巴说:“如果下次你还不来,那我就直接去你工作的地方抓你了。”
陈嘉宁:?
贺南星也没理会陈嘉宁什么反应,把文件夹夹在腋下走了。
真是个怪人。
陈嘉宁撇撇嘴。
店长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麻烦你帮我忙活了,等下多少钱我转给你。”
两人互加了微信。
店长说:“我叫章月泉,你叫什么名字?”
陈嘉宁:“我叫陈嘉宁,你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幸好今天没什么大碍,不然你一个人在店里可要危险了。”
章月泉戳了戳自己绑了绷带的脚,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就是拿个面粉,没看到地上有水渍,一不小心就滑倒了,幸好有你来了,真的很谢谢你。”
陈嘉宁今天也是心血来潮,而且章月泉之前对她释放过善意,她既然碰见了也不能见死不救。
“别这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现在这样,这几天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章月泉腼腆地笑了笑,“我知道的,就是最近不能开店了。”
陈嘉宁问:“我看这家蛋糕店开了很久了,是你自己的店吗?”
章月泉说是,“我之前来申市打工,在这家蛋糕店当学徒,后来老板夫妇俩不干了,我就把店盘了下来,继续开下去。”
“你很厉害。”陈嘉宁发自内心地赞叹说。
章月泉被陈嘉宁一夸就脸红,“没有没有,我才中专毕业,不知道应该干什么,自己一个人来大城市找工作也是四处碰壁,是老板夫妇好心收留我,我才能在这里立足。”
“不像你,是大公司的白领吧,我经常看你上下班经过。”
章月泉看着陈嘉宁的眼睛里满是歆羡。
陈嘉宁哑然。
她哪里是什么大公司的白领,那个时候不过是小工作室里一个不起眼的受气包而已。
那个时候她反倒是羡慕章月泉这种自由职业。
陈嘉宁不由得笑了一下,工作这种事情,也像是围城啊。
陈嘉宁送章月泉回家,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地铁马上要停运,陈嘉宁连忙告辞,匆匆往地铁口那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