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真是好啊,信中通篇皆是关于楚流烟的琐碎回忆与欣赏赞叹,至于她本人,便是叮嘱她在宫中
一定要好好听仪妃的话,平日没事就往仪妃宫中多走动走动,千万不要叫仪妃娘娘费心。
林承徽将信折好,微微挑眉,唇角勾起抹讥讽的笑意:“娘娘唤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仪妃莞尔:“本宫想着你思乡情切,因此一收到信便吩咐栖梧去请妹妹,怎么如今瞧着,妹妹仿佛不大高兴?”
林承徽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道:“怎么会,妾自然欣喜万分。”
“阿兄信中所言,妾记住了,还请娘娘转告阿兄,妾定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仪妃掩唇一笑,目光沉沉:“想来林副将信中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本宫自然会原封不动传达。”
从仪妃处回来不过一个时辰,她宫中就送来了这件华丽的宫裙,其中之意,自然不用多说。
林承徽低头盯着那衣裳,指尖摩挲片刻,忽而笑了一声,起身将那繁复的宫裙换上,匆匆赴宴。
与此同时,不必赴宴的蕴玉显得清闲许多。
因着淋了雨,她特意吩咐行宫中值守的宫人们备上些热水送来,想来这会儿子宫宴已经开始,应是能空出些人手烧水。
不料整整过了一个时辰,门口还不见热水送来,藏珠有些按捺不住,站起身嘟囔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奴婢去催催。”
“无阿啾——”话未说完,蕴玉便是长长一个喷嚏。
藏珠心疼得紧,忙扶她躺下:“主子快快躺下。”
她一边絮叨,一边将蕴玉摁回锦被中,连带着被角也掖地严严实实。
蕴玉伸手揉了揉鼻子,无奈道:“别管我了,小心你自己别也着了凉。”
二人虽是换了衣衫,可这山中夜凉,终究难免受寒。
藏珠应声安慰蕴玉几句,匆匆出了烟波楼。
过了许久,蕴玉才见藏珠回来,面上阴沉地恨不能滴出水来,待瞧见蕴玉才有些好转。
见蕴玉望来,藏珠勉强笑了笑,冲蕴玉道:“今儿个第一晚,各处都短缺的很,想来是没空给咱们烧水,奴婢这就用小炉子自个儿烧些,先叫您沐浴一下。”
听闻她这般说,蕴玉心中一沉,顿觉不对,唤住藏珠问道:“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说着,蕴玉冷下脸便要下床,紧声道:“你且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般大的架子。”
藏珠心中本就极为委屈,闻言小嘴一瘪,险些落下泪来。
她眼圈通红,鼻音哽咽道:“方才奴婢去要水,本是存了好好说话的心思,可奴婢不过将将开口,那嬷嬷便口出恶言。”
“说今儿个晚上,林承徽在宫宴上献舞一曲,末了还赠了首诗给圣上,圣上大喜,赏了林承徽不少好东西。”
“那嬷嬷说,林承徽夜里定是要承宠的,这热水得紧着她那头先来。”
“待林承徽用完,若是有剩,再唤奴婢去取。”
话一落,蕴玉脸色冷得能结霜。
好一个“紧着林承徽”!真是满口胡言!
偌大一个行宫,不过是一桶热水,一盏茶的功夫怎么也出来了。
那嬷嬷不过是瞧着她位分不高,又并未去参加宫宴,揣测她并不受宠,这才敢给她脸色瞧。
也是这行宫中规矩松散,才养出了这般见人下菜碟的奴才,若是在建京宫中,便是她不受宠,也无人胆敢做的如此过分。
她望了眼藏珠通红的面颊,又听她鼻音发重,皱眉道:“行了,你别去烧水了。”
“赶紧去歇着,你若是冻病了,我身边可就无人了,到时候,可就没人心疼我了。”
说着,蕴玉冲藏珠眨了眨眼。
藏珠本要坚持,听她这么一说也动摇了些,若是自己病倒了,就自家主子这般好说话的模样,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思及此处,藏珠乖乖的应了声,就要退下。
刚刚转身,便听闻身后传来蕴玉冷然的声音道:“你放心,你今儿个受的委屈,我明儿定要替你讨回来。”
不过叫蕴玉没想到的是,原以为明日才能报的仇,竟是当晚就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