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说,今儿个晚上,圣上又翻了薛美人的牌子,宫中不少人都说薛美人只怕是要复宠呢。”
闻言,韩修容柳眉一拧,转头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方才,御前刚传来的消息。”说罢,弄墨又想了想,道:“听闻今儿个下午,薛美人特意去了圣前示好,晚间就传来侍寝的消息。”
话音未落,就见韩修容面色格外难看。
她的钰儿昨日才被送去了藏经阁,今日薛美人便重获圣宠,怎会如此巧合?
原本毫不相信先前大皇子一事与薛美人有关,眼下也不得不信了几分。
她手中帕子不自觉地攥紧,直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弄墨忐忑侍立在侧,瞧着韩修容愈发狰狞的面容也不敢再出声,自家娘娘的性子她最是了解,瞧着温柔和善,实则是个再狠辣不过的。
果然,不过几息的功夫,就见韩修容轻轻松开被捏皱了的衣袖,神色沉静。
她垂眸一片片抚平衣衫上的褶皱,轻声道:“这几日,你照常去膳房取饭,但切记,不许露出半点不满,更不得与人起冲突,明白了吗?”
弄墨不解,但是连忙应下,这才见韩修容的面色缓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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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巳时刚过,御前便传来消息,令诸宫收拾齐整,待下午时分,圣上携诸位主子娘娘前去兽苑观鹿。
消息一出,不少妃嫔喜上眉梢。
虽是来了行宫许久,可尚未见过天颜的妃嫔可还不在少数。
眼下有了机会,自然是铆足了劲儿打扮自己。
只是有人想要努力表现,就有人毫不在意。
烟波楼内,林承徽听得消息,正兴冲冲与蕴玉说笑:“阿姊常年幽居后宫,想来未曾见过那等猛兽。”
“这鹿苑也在兽苑之中,虽说要看的是金角麋鹿,可也免不得经过一些猛兽的地盘。”
“阿姊到时若是怕了,尽管站在我身后,有我保护阿姊,定然一切无虞。”
她一面说着,一面挺直脊背,语气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少年意气。
蕴玉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当即就扯了帕子含笑道:“既如此,那我便仰仗妹妹了。”
巧笑嫣然间,直看的林承徽一怔,接着面色一红,连连摆手:“小事,小事,哈哈。”
接着,她小心抬眸觑了蕴玉一眼,有些不自然道:“想来阿姊还要梳洗打扮,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还不等蕴玉反应,林承徽便逃也似的出了烟波楼。
林承徽走时,正巧与回来的藏珠撞了满怀。
回了内室,藏珠有些好奇道:“主子,方才林承徽是怎么了?瞧着匆匆忙忙的。”
蕴玉含笑道:“年轻人,自然是有活力的很。”说及此,她目光落在藏珠手中的篮子上,眸光一凝,淡声道:“白术那头有消息了?”
藏珠点点头,总算松了一口气,取出一封信交给蕴玉道:“白太医说,这是上回您问的那个方子,其解法在此。”
话落,藏珠挠了挠头,有些不解道:“主子,您说白太医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怎么听不明白。”
蕴玉面色悠然,将那封信接过,有些意味深长道:“想来是一味解药吧。”
藏珠不解,却也不曾多问,伺候着蕴玉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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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承徽二人出了烟波楼,潮音忍不住抱怨道:“主子,方才在容承徽那儿,您跑那么快做什么?容承徽还未说话,您倒好,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林承徽微微低了低头,只觉得自己脸颊热的发烫,当即搓了搓手道:“你你不懂。”
“呵——奴婢不懂?”潮音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林承徽的心思,阴阳怪气道:“您不就是瞧着容承徽神仙之姿,一时看痴了,才心虚躲开罢。”
林承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抬眸便见潮音双手环胸,气鼓鼓地瞧着她。
““主子,不是奴婢说您,方才那样,实在太没规矩了些。”
林承徽原本并不放在心上,闻言也有些反应过来,紧张道:“那那阿姊不会觉得我失了礼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