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蕴玉含笑道:“大监这是说的哪里话,既是大监挑的,我自然是满意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藏珠立即会意,当即上前一步,朝江尘手里塞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笑吟吟道:“有劳大监,这是我家主子给大监的茶水钱,还请大监收下。”
江尘顺势将那荷包放入袖中,告辞道:“老奴还要回圣上跟前复命,就不打搅主子了。”
蕴玉含笑点头,瞧着江尘退出烟波楼。
见状,一旁的林承徽眸中一亮,冲蕴玉笑道:“阿姊,我就说圣上定然是记挂着你的,瞧,这般快就将人送来了。”
蕴玉莞尔,并未同林承徽解释个中缘由。
蕴玉这处事忙,林承徽也并未久留,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出了烟波楼。
这头,蕴玉依着规矩浅浅训了几句话,便将这些人都交由藏珠管着,自个儿阖上眸子休息。
夜色渐深,微风刮过烟波楼,激起碧波湖上的层层涟漪。
蕴玉刚阖上眸子,忽听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藏珠正要出声询问,便见今儿个新到的宫女含玥躬身进来禀道:“主子,薛美人求见。”
薛美人,蕴玉眸中划过一丝暗色,轻声道:“请她进来。”
片刻后,便见珠帘被一女子轻轻掀开,一股清冷的霜雪香气扑面而来。
薛美人双手交握于胸前,面色冷凝,急急进了内室。
她发髻微乱,月色的襦裙上还沾着草屑,就连身后跟着的侍乐也一脸慌张。
只见薛美人左右看了看,快步走至榻前,低声道:“婕妤可还安好?”
蕴玉轻轻点头,蹙眉道:“薛美人此时前来,有何要事?”
薛美人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抹忧色:“今儿个下午,圣上将太医院一个叫白术的太医打入慎刑司了。”
蕴玉瞳孔一缩,撑着床榻便要起身,却忘记了后背的伤势,嘶地一声跌回锦被中。
顾不得身身后的伤口,蕴玉颤声道:“此话当真?”
思及白日里裴玄祁淡漠的眼神,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
“千真万确!”薛美人咬唇:“我在太医院认识的太医说,是江大监亲自办的差,上来便将白术押了,一路送进慎刑司。”
她顿了顿,抬眸道:“我想着此事或许同你有关,便急急赶了过来。”
一旁,藏珠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望向蕴玉。
却见蕴玉阖了阖眸子,只觉嗓子干涩的吓人,她喉头一动,良久,才道:“此事与我确是有些干系。”
她微微抬眸,瞧着薛美人道:“只是此事个中内情,眼下还不能同美人说。”
闻言,薛美人面色稍稍好些,扶着侍乐的手道:“消息既已带到,那我也该回去了。”
薛美人脸色稍缓,扶着侍乐起身,正色道:“只是还望婕妤记住,若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还请婕妤不要客气。”
说罢,薛美人扶着侍乐的手匆匆离去。
外间,侍乐扶着薛美人沿着宫道缓缓走着,被夜风一吹,心中的烦躁散去不少。
见四下无人,侍乐忍不住道:“主子,您何必要跑这一趟。”
薛美人淡淡掀了掀眼皮,睨了侍乐一眼,轻声道:“陆汀一事,容婕妤于我有恩,如今我得了消息,自然是要赶来报她的。”
白术的信中,倒是替她带来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陆汀虽被仪妃责罚,伤了身子和手,但是眼下并无性命之忧。
若是能拿到白玉灵膏,许是能治好陆汀手上的伤。
只是白玉灵膏乃是海外得来的上好伤药,就连圣上那里也只得了两瓶。
陆汀的伤有了法子,薛美人喜不自胜之余自然格外感激蕴玉,因此一得了白术的消息便赶来通知蕴玉。
更何况,若她还想往后同陆汀有些来往,那便免不得通过白术,若说这宫中最不希望白术出事的是蕴玉,那第二个便是她薛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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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慎刑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