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旁的,若是薛承徽开口,他断然不会拒绝。
见薛承徽伤势稳定,裴玄祁才叮嘱一番,转身回了沧澜殿。
行至一半时,他忽而垂眸,冲江尘低声道:“如今入夜寒凉,你送些汤桶去烟岚殿,叫仪妃烫足后再睡。”
江尘一听,连忙应了下来。
**
夜色沉沉,霜雪阁中,薛承徽失魂落魄地倚在床榻上,口中仍旧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那白玉灵膏怎就偏生这下没了。
她原以为,此事定是手到擒来,却不成想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没了白玉灵膏,那陆汀的手要怎么办。
难不成,真叫他断了医术一道么?
薛承徽狠狠抿了抿唇,脸色一片惨白。
侍乐见状,忍不住上前宽慰道:“主子,那白玉灵膏本就是进贡之物,数量不多,圣上用完了也是寻常。”
“只是若是太医院有人知晓白玉灵膏的药方,许是咱们能照着配出来。”
“药方?”薛承徽幽幽一笑:“白玉灵膏那样的东西,若是太医院的人能配出来,只怕早就配出来了。”
“只是”她眉梢微微一挑,这样的东西,当初太医院说不得留了一些用于仿制。
思及此,薛承徽整个人又似活了过来,当即召了侍乐道:“既然如此,明日你便替我走一道太医院。”
陆汀之事又有了希望,薛承徽心下总算缓和了些,转头想起另一事来:“今日在凝光阁,你说,韩修容是不是想要攀扯仪妃?”
她虽是并未明说,可这宫中与她有仇的高位妃嫔,除了仪妃便再无她人。
侍乐闻言,瞬间明白过来薛承徽的话中之意,只是她微微犹豫,斟酌道:“可是主子韩修容,瞧着不是个中用的。”
被仪妃磋磨那般久,就想出来个今日这般的蠢招,甚至连仪妃的一根毫毛都未动得了。
这样的蠢货,自家主子难不成还想同她联手?
薛承徽自然不会这般想,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本主不过是想着,既然她二人这般争锋相斗,那不如再斗的更狠一些好了。”
她眸光闪了闪,轻声冲侍乐道:“明日你去太医院时,顺道再替我将这些方子的药取来。”
**
同一夜,行宫中的一处内殿中。
有人正悠然坐于桌案旁,手中随意拨弄着一串佛珠,面上一片祥和。
听见宫人匆匆走近的声音,那人微微掀了掀眼皮,含笑道:“可打听清楚了?”
宫人微微欠身:“回娘娘,韩修容跟前儿的弄墨被杖责二十,韩修容罚俸半年。”
“哦?”那人红唇微勾,如葱般的玉指端过一旁的茶盏,轻轻送至唇边轻抿一口。
待她将口中茶水咽下后,才一手捻了捻佛珠道:“这般会惹事儿的奴才,再放在韩修容跟前也是个累赘,你说是不是?”
宫人连忙应下,转而提起另一事:“今日大皇子用了咱们送去的糕点,奴婢已告诫过大皇子,这些糕点都是娘娘您惦记着他,特意送去的,大皇
子对娘娘颇为感激。”
那人满意颔首,只多叮嘱了一句:“记住了,做的隐蔽些,别叫韩修容察觉了。”
韩修容虽是蠢笨,可再蠢的人,发起疯来也是格外吓人的。
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连忙躬身应下,只是仍旧不解道:“娘娘,那大皇子如今已是记得事儿的年纪,便是您将他要到了膝下抚养,也比不上自个儿亲生的好,何苦这般大费周章。”
话音未落,就见那人眯了眯狭长的一双凤眸,随即眼皮一掀,悠悠道:“本宫自然知晓亲生的最好,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
如今大皇子年岁尚幼,再过上几年十几年,谁说养恩就不如生恩大?
只是韩修容这个生母,活着一日,就要叫大皇子惦念一日,碍眼极了。
那人微微眯了眯眸子,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第79章希翼月色高悬,仪妃的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