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玉并不掩饰,坦然道:“要好说不上,却也不讨厌,圣上管这个做什么。”
听蕴玉娇嗔一句,裴玄祁也不恼,勾唇一笑便道:“行了,此事朕会好好思量,你且歇着,朕回乾盛殿还有些事要处置。”
话落,就见裴玄祁领着人出了风华阁。
蕴玉送他至殿外,眼瞧着裴玄祁的身影离开,才转身回去。
一旁,藏珠有些小心翼翼道:“主子,方才您为何不同圣上提白嬷嬷的事儿。”
蕴玉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轻声道:“还不到时候,不急。”
方才裴玄祁忽然提起子嗣一事,倒是叫她想通了一些东西。
她就说,仪妃为何会无缘无故朝白嬷嬷发难,想必是上回那药罐子被她查出不少东西。
蕴玉沉思片刻,又叮嘱:“你这些日子每日都去慎刑司一趟,哪怕只是送些吃食,也好叫张嬷嬷她们知道,咱们心中惦记着白嬷嬷,谅她们也不敢太过分。”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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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裴玄祁去风华阁用午膳的消息阖宫皆已知晓,就在大家都以为圣上今夜会召幸容婕妤时,圣上却翻了仪妃的牌子。
昭月宫内。
仪妃送走御前的公公后,面上一派欣喜。
先是亲自挑了惯用的玫瑰香点上,复又换了身轻薄的绯色纱衣,如白玉般的身子隐在红纱中若隐若现。
整个发髻仅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上,眼角点了金粉,瞧着与平日端庄的样子大相径庭。
在她身后,崔嬷嬷笑看镜中美人,称赞道:“娘娘今夜真是美极了,只怕圣上见了会欢喜的紧。”
仪妃慢悠悠抬起眸子,懒懒瞧了眼镜中人,眼波流转间妩媚动人,只听她柔声道:“嬷嬷这话真是折煞我了,难得圣上也会想起本宫这等旧人。”
“娘娘这是什么话。”崔嬷嬷不赞同道:“娘娘当初可是圣上心尖尖上的人,圣上如今啊,才是千帆过尽,发觉娘娘才是最好的。”
仪妃掩唇一笑,还未说话,便听外间内侍禀道:“圣上到——”
话落,便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崔嬷嬷含笑望了仪妃一眼,领着内侍的宫人恭敬退下。
仪妃盈盈站起身,一袭轻纱被风吹起,衬得身子格外婀娜动人。
男子玄色的袍角拂过门槛,裴玄祁刚一进门,瞧见的便是含羞带怯的仪妃。
“妾见过圣上。”她语音颤颤,整个人柔婉极了。
见状,裴玄祁伸手将她扶起,含笑道:“可用过晚膳?”
仪妃一怔,显然不曾想到晚膳这茬,自己都穿成这样了,圣上还要用晚膳不成?
果然,便听裴玄祁道:“陪朕用些东西。”
闻言,仪妃面色一青,却也只能披上披风,掩住丰腴的身子,才随裴玄祁去了正殿用膳。
眼见仪妃面色难看,裴玄祁伸手夹了一筷子虾仁放至她面前,笑道:“多吃些,朕看你都瘦了。”
仪妃一怔,抬眸瞧了眼裴玄祁,却见他眸中满是情深之意,见状,仪妃心中的不悦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甚至颇为感动地唤道:“圣上”
原来,圣上竟是心疼她么?
没了芥蒂,二人算是你侬我侬地用完晚膳,直至夜深,宫人们识趣退下。
内室中,帷帐低垂,灯影昏黄,仪妃早已沐浴,身上香气温软,走到榻边时,她伸出十指轻解寝衣,面上含羞,眼波盈盈地望着裴玄祁。
不料裴玄祁却是一把将人揽着,瞬间便带上床榻,低声道:“朕有些累了,安置吧。”
话落,仪妃面色酡红,双眸紧闭,静静等着男子精壮的身躯。
过了片刻,她才失望地发现,原来裴玄祁说的安置,竟是真的安置。
思及此,仪妃心中一股难堪涌上心头,却忽然听闻身侧,裴玄祁带着怀念的声音响起:“朕忽然有些怀念起澧州来。”
仪妃一顿,澧州却也是她最怀念的日子。
裴玄祁勾了勾唇,轻声道:“若是母妃还在,瞧见朕替她寻了个这般好的儿媳妇,只怕也欢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