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到了那时,就是你坐在上头了。”
莫说梅妃看不惯,便是下方的朝臣们也有诸多泛起小心思的。
要知道,当今圣上可还未曾立后,太后此举,莫不是
无论下方众人如何作想,上方,裴玄祁神情不变,端起玉盏微微一笑:“诸位今日齐聚一堂,朕心甚悦,愿来年风调雨顺,四方安宁,社稷长安。”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齐声应和:“愿大盛四方安宁,社稷长安。”
裴玄祁放下酒盏,挥手道:“奏乐。”
一时间,丝竹声起,数个身着舞衣的宫人入场,烟纱曳地,彩袖翻飞,焰火灯影下美人如云。
下方一隅,蕴玉与林承徽、薛容华三人坐得极近,不时凑在一块儿喝酒说话。
蕴玉一手捏了块桂花糕,漫不经心往口中送去,双眸兴致勃勃地盯着眼前的歌舞。
此时,一队宫人捧着银盘穿梭而来,为诸位贵人呈上燕窝牛乳盏。
到蕴玉时,那宫女不知怎得手一抖,甜汤泼洒而出,落在蕴玉裙摆上,湿了一片。
藏珠面色一变,连忙蹲下身替蕴玉擦着裙摆,口中不悦道:“仔细着些,千万别烫着主子。”
蕴玉正看得入神,头也不抬,只随意摆了摆手笑道:“无妨,下去吧。”
上方,裴玄祁微微眯眼,低声问道:“容修仪怎么了?”
冷不丁被裴玄祁一喊,蕴玉先是一惊,随即抚了抚胸口笑道:“不过是宫人不慎撒了些甜汤,不碍事。”
她今日显然刻意打扮过,眉心的花钿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愈发衬得肌肤如玉。
裴玄祁听出她答得敷衍,轻笑一声颔首应下。
待蕴玉转过头后,裴玄祁掠过她亮晶晶的眸子,不动声色地吩咐江尘:“将朕这盏送去她那边。”
数曲舞罢,下方,景随安忽地站起,手中捏了一盏酒樽,朝裴玄祁朗声道:“臣敬圣上一杯,愿圣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裴玄祁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当即抬起酒盏同他遥遥一举,笑道:“大盛有今日盛况,皆有赖于诸位爱卿殚精竭虑,朕满饮此杯。”
饮尽之后,裴玄祁又含笑赐下诸多赏赐。
若是到此处收尾,倒也算的上是群臣和睦。
偏生景随安迟迟不坐下,反倒拱手对裴玄祁道:“臣斗胆再言一句,如今中宫空悬,诸妃虽贤,却皆非正嫡,臣等俱望圣上择贤立后,早定六宫之主,以安人心。”
“待中宫诞下嫡子,我大盛山河永固。”
殿中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景随安此话,足以算的上僭越。
上方,裴玄祁脸色骤然变冷,梅妃暗中不住地给景随安使眼色,偏他恍若未闻,竟直直立于原处。
“呵——”
殿中忽的传来一声嗤笑。
第119章状告众人循声望去,便见……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宋禾眠笑着站起身,语气轻佻:“镇国大将军怎得连圣上的私事也要管起来?是否有些不妥?”
景随安鼻中冷哼一声,眉骨下压,带出几分凌厉:“私事?圣上立后,既是家事也是国事,若老臣记得不错,宋小侯爷未到而立之年,膝下早已有了三子一女,自是无忧,但咱们圣上”
他话未尽,宋禾眠已抢先道:“圣上膝下不也有着大皇子和昭宁公主?”
“倒是您。”宋禾眠故意顿了顿,笑意一转道:“景大将军年事已高,可膝下还尚无子嗣,倒是比圣上还清净些,若是真着急后嗣,倒不如先纳上几个妾室,兴许还能凑成一个好字。”
此言一出,不少人暗自窃笑。
谁不知晓,振国将军夫人同景随安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宋禾眠这厮,不是往人心上扎刀子么。
宋禾眠还尤觉不够:“瞧我,竟是忘了大将军久离京都,一时半会儿只怕还寻不到可心的人,不如请圣上恩赐几位美婢,让大将军府也热闹热闹,莫叫旁人以为大将军比圣上还‘清心寡欲’。”
景随安眉头紧锁,还未发作,目光掠过一侧的虞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