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怨气呈指数飙升,来自刑事局科学搜查课的宫城梨乃小姐更是目光幽幽盯着箱子里的解剖刀。
看起来大有一人一刀,全都给本姑娘长眠的想法。
警车后座探出个毛绒绒的寸头,语气诚挚:“北川,我们真的不能把风见裕也那个家伙套麻袋打一顿吗?”
此言一出,一车人齐齐扭头看向开车的男人。
显然是积怨已久,不止一个人有这种想法。
正在开车的北川琉生目不斜视、语调冷漠:“很遗憾中岛君,不能,你还记得自己是犯罪抑制对策室的人吗?”
眼看其他人目露失望,他继而解释道:“作为知且仅知风见是零组成员的我们,如果现在动手就太明显了。”
“想要下手要么换个时间,要么把他们头子找出来套麻袋。对方职位高,吃了暗亏在找到凶手之前为了服众也不会声张。”
都是犯罪抑制对策室的人了,怎么干起这种事来一点也不熟练。
相处两年没有一点长进,北川琉生略有些嫌弃地想。
“我就知道北川不会让人失望!”
闻言,中岛右真激动得半个身子都快探向前车厢:“等我找出那个家伙,叫上你们一起套麻袋!”
面对突然伸出的脑袋,副驾驶位上的宫城梨乃花容失色,连忙护住工具箱:“坐好你个中岛莽夫!北川君在开车!”
“系好安全带!”
此时正兢兢业业与警视厅交涉的风见裕也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好不容易缓过来,转头接着道:“抱歉目暮警官,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哦,这一起绞杀案当然还是由警视厅各位负责;但那起枪击案,抱歉,由于涉及到公安负责的案件,我们的人不久后会来接手。”
目暮十三面色不是很好,但也知道案件涉及枪械,自己不好有异议。
案发现场在米花酒店十二楼宴会厅,案件发生时正在举办一场酒会。
上一秒还衣裙翩翩、轮杯把盏的宾客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两具尸体并排躺在宴会厅地面上,其中一具脖子上有明显勒痕,另一具则被洞穿了心脏。
原本在检查尸体的人听见两人的交谈纷纷抬头,目光交汇时隐隐看得出泾渭分明之势。
其中有一个与场景格格不入的半大少年不解抬头看向针锋相对的两方人。
他压低声音询问身边正在思索的清俊男人问:“老爸,这两起案子我们还能查吗?”
作为警视厅这个案件的特邀顾问,工藤优作看着正在交涉的目暮警官不语,手掌盖住儿子的脑袋:“先看看绞杀的这具尸体好了。”
少年嘴角一撇,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但还是被眼前的案件细节吸引了注意力。
不过多时,风见裕也苦等的特搜队终于匆匆赶到现场。
“目暮警官,又见面了。”北川琉生带着友好笑容和眼前敦厚警官握手。
“北川君,又是你啊。”
两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相比北川琉生,目暮十三笑得就比较命苦。
同为被案件从家中召唤到现场的同事,北川琉生看对方的眼神异常亲切,对这笑容中的苦涩感同身受。
他正要说什么,目光一转,余光瞥见一道身影时堪堪停住。
短暂的茫然过后,他确认了什么,神情逐渐变得难以置信。
北川琉生这张万年不变的得体面容在这一瞬间仿佛裂开了一道深渊巨口。
像是食用色素滴进美术生的纯白颜料里,再加入八角桂皮小米椒,色香味都一言难尽。
他刚想几步上前确认,却被身后一道犹豫而清亮的少年音叫住:“琉生哥?”
不算熟悉的声音,北川琉生思绪被打断,刚刚看见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头张望,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也没有人,直到北川琉生缓缓低下脑袋,才看见蹲在尸体旁死鱼眼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我有这么矮吗?
“啊……小侦探?”
北川琉生眨眼,从记忆里把人扒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