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宁舒服地眯起双眼,转头看向一旁透亮的落地窗。
玻璃的反光映出两人坐在床上的影子,屋里冷气很足,她和梁彦都裹着酒店配备的睡袍,和谐却暧昧。
与此同时,梁彦握着吹风机,垂眸认真地给她吹头发,一只手拨开粘着的湿发。
黑发浓稠,一截白皙的脖颈在若隐若现,滴落的水珠顺着脖子的肌肤滑落,隐匿在睡袍之下。
那种单靠水源无法满足的渴意再次缠上来,梁彦默默移开视线,握着吹风机的力道不自觉收紧。
不久,后背的长发吹干了,程安宁转身,让他吹前面的刘海。
面对面的距离,眼神无声的对视,就像持续发热的水达到了沸点汹涌翻腾,血液也在此刻达成了它的沸点。
梁彦喉结滚动,错开视线看向她额前的头发。
程安宁发现,每一次对视,梁彦都是最先移开视线的那一个,仿佛有一个对视时间的标准,必须到点结束似的。
很快,前面的头发同样吹干了,梁彦转身拔掉吹风机的电源,拿上一旁的梳子重新转过来给她梳头发,只是依旧有意回避视线。
见状,程安宁抬手把梁彦的脸掰过来,语气含笑:“你是在害羞吗?看我呀。”
视线再次对上。
这一次,温热的气息随之逼近,迎接她的是微凉的薄唇,和急迫热切的吻。
往日深邃沉静的桃花眼,此刻迷醉炙热。
梁彦稍稍停歇,给她喘息的机会,随后又续上。
不是害羞不敢对视,而是一旦对视超过他能忍耐的限度,就会压不住那股受爱欲驱动的本能冲动,想要彻底占有。
房间与外边的夜色一同陷入沉寂,呼吸声和心跳声却在各自的耳边逐渐放大。
落地窗上的反光画面不再有睡袍的影子,两人也不再是坐着。
微凉的薄唇往下。
像开启探索之路的旅人脚步。
修长的双手,像旅人身后拉长的影子,紧紧跟随。
旅人缓慢地沿着路走,脚步细碎且温柔地碾过平原,只是不舍放过沿途的每一处地方,于是留下淡淡的印记。
而后,踏上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
山谷萦绕的气息因被惊扰而颤动,旅人留恋地在山顶驻足许久,又贪婪地想要去往相邻的另一座山峰,影子却已经先一步覆盖。
旅人旅途时限被拉长。
直到脚步重新踏上平原,一路往下走,抵达想要久留的地方……
程安宁躺在床上,双眼湿润,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晃眼的吊灯。
一只手抚上她的脸。
梁彦学着她刚才示意他看她,嗓音温柔低沉:“看着我,宁宁。”
程安宁偏过头,故意不看他,只觉得不止脸上烧得厉害。
梁彦低笑俯身,吻落在颈侧,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盒子。
程安宁的出现填满了他贫瘠荒芜的心,他也想用自己的身心,将程安宁填满。
让她完全感受他的温度、气息,然后颤栗着,紧紧地拥抱他,与他密不可分-
程安宁睡了有史以来最沉的觉。
直到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堵坚实的人墙,脑袋瞬间清醒大半,紧接着便是对身体的清晰感知。
绵软、发疼、无力。
程安宁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恬静睡颜,想到昨晚他动情的样子,脸颊悄然发烫。
她没有喊醒梁彦,安静地用眼睛一遍遍描绘着他的五官轮廓,嘴角微扬。
真好看。
看了好一会儿,她移开视线,瞥见坚实的胸膛肌肉,和线条清晰流畅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