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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稳重的诸伏景光一把拎起装着各种武器的保险箱，上挑的凤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左边写着“替天”，右边写着“行道”。

降谷零也觉得自己此刻只有两句话要讲。

一句是脏话，另一句还是脏话。

但作为情报组，了解更多信息的他还是及时安抚住了自己的幼驯染。

“今天组织为了确保那个富豪和田纳西双双毙命，在拍卖会安插了很多眼线——有的人直接听命于朗姆，连我都不清楚对方身份和位置。”

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降谷零才又回头，继续说道：“如果琴酒死在这里，和他见过面的我们肯定会变成头号嫌疑人。在拿到代号前，我们……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我当然知道现在绝不是出手的好时机，只是……”

诸伏景光抬眼凝视着VIP室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借着目光穿透厚重的黑檀木，将隐藏于其中的罪恶尽数揪出。

他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才终于借这阵疼痛，暂且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愤怒。

Zero说得没错，他们的任务是彻底铲除组织这个毒瘤。

即便今天他们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救下那个小女孩，那又如何？

倘若不彻底将隐匿于黑暗中的庞然大物连根拔起，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像黑泽保时捷那样的可怜孩子被贩卖，从此深陷魔窟，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卧底注定要在黑暗中蛰伏许久。

在见到光明前，自己的眼睛必须变得和所有地下生物般习惯阴暗，灵魂也可能被浸染得污浊不堪，甚至因此再也无法站回阳光之下。

这样的代价，他在亲手销毁掉诸伏景光的警校档案，披上山村光的外壳时便该有所觉悟。

他必须尽快适应这一切才行。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再次恢复了山村光不苟言笑的模样，握紧保险箱，对着对面金发同伴轻轻点头，“那我先去狙击点了。”

“好，我也去楼下帮忙准备拍卖会。”降谷零也扬起招牌侍应生的微笑，“一切顺利，山村。”

“一切顺利，安室。”

……

灯光骤暗，午夜拍卖会终于拉开帷幕。

保时捷重新趴回露台栏杆上，一边对照着拍卖图册，一边欣赏拍卖师口若悬河地介绍每个拍品。

这次的拍卖会以各种古董为主要噱头，当然也包含了不少具有收藏价值的古董车及零部件。

于是在进入这一部分后，保时捷听得格外认真，并时不时发表点评。

“哇，竟然有布加迪Type41Royale的发动机！那款车可是比我还早出生30多年的老前辈呢，而且一共就生产了六辆，确实值得收藏。”

“宾利4。5升跑车的底盘？这个可是和上面的布拉迪差不多年代的好东西，难为他们能保存得这么完整。”

“什么，福特雷鸟方向盘这种和我差不多时代的东西也能拆出来当古董卖？美国货果真没什么文化底蕴……”

“哇哦哇哦，那不是保时捷911的Recaro运动座椅吗？虽然911算是我的后辈，但它们在颜值和舒适性这块的确有了相当大的提升——嘛，小帅，别玩手机了，快看下面那两个座椅，保存状态看着相当好，咱们拍一对回去装我身上怎么样？”

日理万机、此刻仍在沙发上加班回邮件的琴酒终于不堪其扰，头也不抬地随手抓起房间里备好的“V01”竞价牌甩了过去，总算寻得了片刻的安宁。

“……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格？如果没有的话，三、二、一——成交！恭喜V01号买家，以两万五千美元的价格成功拍下这对极具收藏价值的保时捷911Recaro运动座椅，让我们向其致以热烈祝贺，感谢您对本场拍卖的支持！”

拍卖师激昂的声音成功让隐藏在角角落落的一众组织成员停下手里的工作，呆愣地交换了一下视线，继而纷纷见鬼般看向二楼第一个包厢。

田纳西&降谷零&诸伏景光&其他组织成员：您不是来监考的吗，怎么还消费起来了？？？

而当降谷零以拍卖助理的身份将那套保时捷座椅运到1号VIP包厢，看到沙发上的银发男人沉默地掏出信用卡，而趴在露台上的银发小女孩仍在疯狂举牌子、氪金不眨眼时，他突然对刚才和幼驯染义愤填膺做出的推论产生了一丝怀疑……

那个小女孩，真的是人口贩卖的受害者吗？

为什么现在的场景看起来，好像是琴酒比较像受害者多一点？

……

还好保时捷虽然拍得上头，却也没打算将自己的车主榨得一滴不剩。

在提前计算好小帅日常花销所需数额后，她浅浅地拍了几件想要的，刚好凑够信用卡的最高额度，就贴心地收了手。

“保时捷911运动座椅、奔驰天然水晶车灯罩、玛莎拉蒂木制方向盘……”

将运送到房间的各种零件翻来覆去欣赏了一番，保时捷顿时露出了仿佛吃谷女孩吃到海景谷的满足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