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地看向伊达航。
“警官先生,说不定是这女人提前发现了大野的计划,又怕半路退出赔偿违约金,就偷偷从场务的工具箱里拿走遥控器,又找机会割破造浪机的隔电层,趁大野导演下水的时候打开造浪机,把人活活电死了!”
田中越说越觉得很合理,甚至学起电影里福尔摩斯的造型,单手托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
“因为提前知道会漏电,所以才不肯下水;又因为觉得自己和导演今天刚认识,看起来完全没有矛盾,下手的话绝不会有人怀疑,所以才这么从容——肯定是这样!警官先生,我分析得很有道理吧?”
“这哪里是有道理,这是完全不讲道理吧!!”保时捷满头黑线。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突然不肯下水。”摄影师田中双手抱臂,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
“如果说恐水或者因为什么原因不方便碰冷水的话,刚才拍婚纱广告的时候,大野安排你和两个新郎互相泼水,怎么没见你提出异议?”
对之前导演拍摄的先锋艺术还不知情的伊达航:??多少个新郎??
防水性能堪忧的保时捷:下雨和整车泡水,那能一样吗!!!
然而她发现自己现在有口莫辩。
怎么办?
虽然眼前的警察一脸正气,应该不会平白无故把她当凶手,可是如果有疑点解释不清的话,今天肯定也免不了去警局一日游,甚至可能会连累到小黑小白。
她和两个马自达的假身份,可经不起条子盘查!
难道要用自己的机械沟通能力,直接去问问那台造浪机到底是谁破坏了它的隔电层?
可是沟通的话需要触摸到机械本身。现在造浪机被当成重要证物隔离了起来,自己又不是秋田先生那样的机械专家,想要接近恐怕也不容易。
况且就算问出来了,也没办法直接告诉警察……还得找到直接证据才行呢。
银发女人苦恼的样子被众人看在眼里。
这下,不仅是摄影师田中摆出一副“瞧,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了吧”的得意神色,就连伊达航都不禁露出担忧的表情。
等等,自己留这个女孩下来,本来只是想给萩原创造点近距离相处的机会。
怎么现在越看越可疑了……
该不会,自己这次真的要大公无私、大义灭亲了吧?
不对,还不能确定眼前的女孩就是萩原要找的那人,算不得“灭亲”。万一只是长得像呢?毕竟连萩原自己都不太确定……
不过说起来,如果直接把人关进公安的监狱,是不是自己的同期反而还更好调查一些?
至少可以正大光明安排会面,而不用像今天这样,像个猥琐的跟踪狂般被人逮个正着……
就在伊达航表面威严,内心天人交战时,一道清冽的男声忽然从门那边传来。
“我想犯人应该不是这位银发小姐。”
“萩、秋田先生?”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伊达航差点无意间扒掉同期的马甲,连忙改口,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保时捷等三个嫌疑人也统一回头,看向斜斜戴着鸭舌帽,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向他们走来的半长发男子。
“秋田先生这么说,是您那边有什么发现吗?”伊达航说着站起来,帮好友拉开隔壁的椅子。
然而萩原研二却径直坐到了对面银发女孩的身边——那张椅子原本属于摄影师田中,后者因扮演侦探上头,此刻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下子被鸠占鹊巢,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伊达航:??萩原警官,对面好像是嫌疑人座……
萩原研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伊达航:……呵,行叭。
“咳咳,所以秋田先生手里的水瓶是怎么回事?”
“这是大野先生遇害那个冲浪池里舀上来的水。”萩原研二说着打开瓶盖,递给桌子另一侧的伊达航,“你瞧瞧有什么问题。”
伊达航小心地接过来,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煽动手掌闻了闻,“……呃,好像没什么异常?”
“你尝尝。”
“……?”
伊达航犹豫半晌,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用指尖蘸了瓶口的水渍,轻轻放在唇间,又立即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