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鹤云便离开二人视线,找到最靠近阵门的一处大石,倚靠坐下。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壶酒,只看着灰蒙蒙的天,不知想着什么独酌。
听到鹤云的玩笑话,孟闲没忍住无奈摇了摇头。
看来不管年岁几何,她这位师尊始终玩性极大。
只是抬眼,她又看到清裳似乎定着身子看向鹤云离去的方向,目光好不容易偏转,还带着些惊慌失措的感觉。
望见自己的时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见状,孟闲没忍住勾了勾手指在清裳鼻梁上轻轻一刮。
“从前顶撞为师时,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哪去了,如今这样胆小。”
看着眼前的清裳,孟闲总想起那个不如她高一天要喊上百余遍师尊的她,想起那时发生的一件件事。
但说着,孟闲还是顺着鹤云留下的话,抬起清裳一只手,将手镯套在她手腕上。
玉镯很配清裳,将她的手腕衬得更白皙了些,大小也十分合适。
孟闲捏着清裳的指骨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满意地笑笑:“挺好看的。”
她没注意到清裳藏在碎发间染上绯色的耳根,还自顾自说着:
“放心,师尊这人只是爱开玩笑。她既拿得出好东西赠予你,便是觉得你合她眼缘,同她相处也无需太过小心。”
提醒完,孟闲只听得清裳喉间发出的清清浅浅的一声“嗯”声,算是回应。
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说,倒显得她有些话多了。
孟闲只当清裳还是在惊吓中,了解到她明白自己意思之后,便不再拉着她不停地说。
而是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到离鹤云不远处坐下,更是替她搭了搭脉。
了解到一切无虞之后,又让人靠在自己肩上。
“想睡的话倚着我睡一会儿吧,在这隐林中也不知度了多少时辰,我想你也累了。”
清裳是累了,可她如今沉声,却并非累了的缘故。
两人相接的指骨此刻还传来痒痒麻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将目光投诸那处,更是完全不想将手抽走。
玉的微凉和那人手掌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让清裳心里冰火交加,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这种时候,她又要在心头自己对自己说,这样的接触是正常的,不应该生出更深的邪念。
虽是谨防沉沦,却一点效用都没有,直到自暴自弃,贪恋更多。
也就在意识到这点时,清裳将手从孟闲掌中抽了出来,更是坐直了身子,不再倚靠着她。
清裳的动作孟闲自然能感受到,尽力忽略掉心头莫名的失落,睁开眼略疑惑地看向她。
可清裳并没有马上说些什么,而是先深吸一口气,更没有将视线转到孟闲那儿。
“没事的师尊,我静坐调息一会儿应当就好了。我虽然力微,可符亦和栾秋仙尊还在秘境之中。我得见到她们平安出来,才能完全放下心,好好休息。”
虽然听她话没有半点不对,可孟闲总觉得清裳突然弄出的动静并非是源于她话中所说的原因。
但孟闲只是这么感觉,若要想,也想不出这话有什么不对在。
闻言,孟闲只好讷讷地收回自己搭在清裳膝盖上的那只手,目光只看着自己靠的极近的双拳。
“好,我陪你一同等着。”
坐在一旁听完全程的鹤云又抬手,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虽然她现在已经有了些醉意,可作为过来人,不论是清裳红透了的耳尖,还是孟闲突然低敛下的眉眼,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鹤云故意想要窥探什么,只是此处只有她三人在,喝了些酒有些失意,半仙之体早就习惯时刻观微。
而鹤云又是那种耐不住的性子,自然东看看西看看。
这一看,倒是解释了之前自己看她二人相处时,窥见的不寻常来。
这两人身在其中,皆看不清对方的心,也好玩得紧。
不过也不知道她这个师尊怎么当的,教的两个徒弟,似乎都喜欢弄点这种不被世俗接受的东西。
只是不被世俗接受就是错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