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苍白到病态的雄虫轻声道,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抿起的唇角无端透出了一股倔强。
揪着床单的指尖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克莱德的衣角,面前也多了一个看着就很好rua的银色脑壳。
“说好,要把幸运分我一半。”
“你不会放下小朋友不管的,对吧。”
克莱德:……
*
“对了,我现在住得地方连张床都没有。可以收留我吗?”
“啊,反正离婚了还要住一起。”
“那就不离婚了吧。”
不知为何,明明是请求的话语,从法斯特口中说出来便有种本该如此,不容拒绝的味道。
银发雌虫实在有一张出色的面孔与会说话的眼睛,明明是高贵华美的样貌,却生了双含笑多情的眼睛,满载一室春光。
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几乎没有人会想拒绝他,也从来没有人拒绝他。
他早已习惯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设下语言陷阱,明明自己势在必得早有打算,偏偏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似别人求着给他一般。
——一切是你答应我的,也是你主动给我的,是你否认当初的承诺吗,怎么会是我的错呢?
曼斯菲尔德安静地注视他,几乎就要毫不迟疑地、如同以往般答应他。
偏偏脑海里有什么在阻止着他。
一边在疯狂地催促他。
啊,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答应他,和他回家,生活马上就会恢复原样。
另一边在咄咄地警告他。
这真的是你等待的答案吗?
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再回到那个地方。
趁势说出离婚时,除了迷茫不甘外。
那种轻松解脱的情绪又是从何而来呢。
明明室内一片明亮,窗明几净,阳光温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曼斯菲尔德却如临大敌,仿佛回到了在灰暗破败的边境星,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沙盘做出抉择时。
只是那时的他远比现在冷静,无情,毫不犹豫,直觉已经给了他最好的方向。
正如此刻,曼斯菲尔德的大脑、身体、血液、心脏,都在此刻疯狂叫嚣。
确认无比的告诉他——
法斯特很重要,但他想离开他。
偏偏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难以遵从心意,对雄虫说出拒绝的话语。
琉璃色的瞳孔倒映着雄虫的身影,闪过激烈的挣扎,他在脑中僵硬地辩驳着。
这是他的愿望,我不该拒绝他。
是他引导我在主星生活,我不能离开他。
他高于一切指令,甚于我的生命。
……
久违的沉默,令信誓旦旦的法斯特也感到了不安,他不动声色地握住手中的指尖,隐隐感到细微的汗意。
脑中飞快闪过刚才的一幕幕,几乎不用细想,都知道自己可怜的模样示弱话语无懈可击。
后知后觉的,心中浮起一丝丝忧虑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