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模作样捏捏喉咙:“现在嗓子还疼呢。”
苏玉眨眨眼,十分诚挚。
后座的男生看着她红红的耳尖,欠欠地说一声:“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有那么多妹子前仆后继等着人家宠幸呢。”
苏玉掐着笔端看题呢,突然就被攻击了。
她不快地蹙起眉。
文若敏还是那么锐利,举拳说:“打倒封建帝制!臭男人。”
苏玉点头如捣蒜。
打倒!
文若敏忽而又想起刚才没聊完的话题,回过头接着跟后座同学聊天。
苏玉没有加入他们的打算,但他们恰好讲到的是徐一尘家里的事情,她还在复盘着那道题,不小心听到那句压低的——
“我听说他妈妈得癌症,快不行了。”
这句话让她刚才那阵局促的情绪登时烟消云散。
“徐一尘家里是不是只有妈妈?”又有人问。
“是,他父母离婚了。”
“……”
苏玉的脑海里闪过那张看起来有着顽强生命力、实则却隐忍艰辛的脸。
她倏然回头,这一次看向的是徐一尘空空荡荡的座位。
在正式考试之前,苏玉一共问了谢琢四次题目,他讲题的耐心没有衰退的迹象,很稳。
接着她发现,问他题目的人多了起来。
可能受到苏玉的鼓舞,大家或多或少有了些想要亲近他的私心。
这件事微弱地影响到了苏玉的得失感,她莫名地有种跟大家共享了男神的错觉。
但她同时又觉得,能帮大家提一提成绩也好,老林好省点心。
三月底,小高考结束。陈迹舟提前约了几个人去吃饭,苏玉最先出考场,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等人过来。
她站在粉色的花枝之中,见到了并行往前的江萌和谢琢。
江萌率先看到苏玉,一下飞扑过来,托着她的腰,把苏玉一把抱起来:“解放,解放,解放!”
她这一声比一声响亮,考前都没这斗志。
苏玉想笑,她打心底里觉得江萌会是说出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那种率性诗人。
苏玉被她放下来,说:“你真是大力士。”
江萌露齿一笑:“ofcourse,从小吃菠菜!”
苏玉好奇:“你也开始讲英文吗?”
她收敛了笑容,撇撇嘴巴,“才没有,谁学他啊。”
苏玉和谢琢没有分到一个考场,考完两天试,感觉好久没见他了似的,抬眼见到谢琢到了跟前。
两天没见而已,够她小鹿乱撞了。
风把发梢扬起,他波澜不惊。考得好坏都不会在他脸上浮现。
谢琢是沉稳的,浑身散发着不被任何事物干扰的定力。不论面对考试或者解放,惯常的不紧不慢,镇定而又睿智。
理性慵懒的一面,纵使吸引着人,同时也令人难以琢磨。
江萌拦住他,想挨夸:“看到了吗,我刚刚两只手把苏玉抱了起来。”
谢琢拿着手机在翻通讯录的电话,心不在焉应了句:“我一只手抱两个。”
苏玉:“……”
俨然是玩笑,回答给江萌的话,他声音不大,被风送过来,染红了苏玉的脖子和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