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萌忙打断:“距离不是问题!”
苏玉问:“那什么才是问题。”
江萌转了个身,看着后面的女生,定住脚步严肃说道:“不爱才是问题呀,傻瓜。”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笃信爱情的,就算她千帆历尽。
苏玉笑了。
不是嘲笑,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江萌很温柔,相信爱的人都很柔软。
因为柔软,所以被伤。
可是柔软本身是个好词。
在公交车上,她们坐在最后排,两个人着装轻盈,很像高中的学生。
虽然入秋,爬过山,身上燥热,江萌把运动衫的拉链拉下来一些透透气,为方便,她里面穿的是极轻薄的背心,领口很低。
苏玉一低眸,就看到很深的地方。
女孩子之间不介怀袒露,不过稀奇的是,苏玉就这么一瞥,看到她胸口的一块像是被亲吻过的痕迹,吻痕偏低,大概在心脏位置。
江萌还在在观察公交车前贴着的标语,喃喃出声:“北京市工人先锋号车……这是什么啊?”
她再一偏头,看向苏玉,发现苏玉的眼神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身体的某一处。
江萌紧急地把拉链拉回去了,耳朵红了一点点。
苏玉本来还在判断这究竟是不是个吻痕,她这个猝不及防的小动作就让真相昭然若揭了。
她们之间,竟然也会有一些尴尬的成分在。
江萌一惶乱就会飞快眨眼。
“怎么了。”她问苏玉。
苏玉微笑摇头,问了个哲学性很强的问题:“你现在还相信爱情吗?”
江萌眼睛亮亮的,是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显现出少女怦然的明亮,她笑起来明眸皓齿,重重地点一下头:“当然啦。”
苏玉的心脏真的会融化。
一次一次,为她的一颦一笑。
江萌今天戴了一块旧手表。
黑色的机械表,男款。
苏玉知道这块表是谁的,也见她戴过几回,但苏玉从来没主动问过。
它姓陈,可是却让苏玉想起另一个男生。
可能当初的某个画面令她印象太深了吧。
这是第一次,苏玉指着那手表问:“你怎么戴我哥哥的表。”
江萌闻言,将手臂的袖子往上一撸,很高兴似的给她展示,说道:“四市一模,我没有带手表,那天教室的钟还坏了。”
她扬起手腕,笑着晃一晃,眼里有小小的得意:“这是抢来的。”
苏玉还在回忆“四市一模”这个久远又具有压迫感的名词是个什么东西,江萌又将袖子往下一扯,熟练地把表藏起来了。
她托着腮帮子,耳尖红红的。
原来从十八岁起,这个手表就跟着她了。
不过在此之前,江萌从来没有提过这事,但她会悄悄地戴。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高举它,坦诚而骄傲地笑出来。
苏玉最懂得察言观色。
她上一次见陈迹舟是在过年的时候,他笑着推辞掉所有介绍对象的亲戚时,手腕上戴了一个女孩子的小发圈。
是香芋紫的,江萌很喜欢的颜色。
这种颜色的发圈不算常见,现在就圈在她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