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双亲尚且不知道他冲动之下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当他们面对他的尸体时,该有多悲痛呢。
伊洛恩将洗净的碗放入沥水架,轻声道:“别担心,阿克曼,等他情绪稳定之后,我会想办法送他回家的。”
阿克曼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但愿事情都能如你所愿。”
而此时,楼上的卧室里正在上演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放开我!”埃尔文死死地扒着窗框,压着声音怒道,“我已经按照约定吃完了晚饭,你们不能再拦着我了!”
露比像只树袋熊一样牢牢挂在他腰上,而且力大无比,根本就不让他走,执拗道:“埃尔文,先生说过不能做傻事。”
埃尔文气得用脚踹他:“疼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就为了满足你们虚伪的同情心,我就活该受罪吗?!”
“先生才不是虚伪。”露比认真地反驳,“我以前也一直在生病,很多次差点就死掉,先生花了很大力气才让我活下来,让露比变得很健康。”
露比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先生,他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埃尔文冷笑一声,不为所动:“你是雌虫,我是雄虫,那能一样吗!”
露比坚持:“就是一样的。”
他稍微用力,就把埃尔文撂倒在床上,然后利落地翻身,压住了粉毛雄虫挣扎的手脚。
埃尔文气喘吁吁,却怎么也不能摆脱露比的蛮力,气得咬牙:“不管你们怎么劝说,反正最后忍受痛苦的都只有我一个而已……难不成我答应你不自杀,你就有办法让我今晚不头疼、不失眠吗!”
露比眨了眨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忽然灵光一现,道:“昨天晚上你好像睡的很香哦。”
“……”埃尔文的嘴角抽了一下,“我那是睡的很香吗?明明就是被你打晕了好吧!”
露比认真端详着自己的小拳头,有些跃跃欲试:“如果你今晚又失眠的话,露比可以继续把你打晕。”
埃尔文:“……”
他满心无语,正想开口拒绝,却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心动了。
他虫的,这居然真的是一种隔绝痛苦的有效手段,而且完全不用吃药,除了脑袋会鼓个包以外,似乎还没有什么副作用。
不不不,总不能真的靠着挨揍来睡觉吧!
这要是传出去……
埃尔文瞬间涨红了脸,他结结巴巴道:“不行,这太荒唐了!”
露比道:“可是很有效呀。”
埃尔文绝对不肯承认自己确实对这个提议动心了,强作镇定地提出质疑:“你怎么能够一定恰好能把我打晕呢?万一失手打重了,我醒来之后头疼得更厉害了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露比盯着自己的拳头,兴致勃勃地说:“那么,我们就多试几次,只要打熟练就好了!”
他快乐地挥起拳头,埃尔文却感觉头变得更痛了,他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最终自暴自弃地说:“算了,你还不如直接下重手,让我永远醒不过来好了。”
露比立即将拳头背到身后,小脸皱成一团:“露比不会那么做的。”
埃尔文冷漠道:“反正醒来之后也只有痛苦,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值得我忍受煎熬的理由,为什么我就不能一直晕下去呢?”
露比鼓起腮帮子,用力摇头:“不行。”
埃尔文叹息一声,翻过身去面向墙壁,不再和他说话了。
露比扒拉了一下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又不死心地戳了戳:“那……什么样的事情,才值得你忍耐呢?”
埃尔文睁开眼,却不看他,只是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昏沉的夜景,百无聊赖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问题我已经全都研究过了,要么已经解决,要么永远也解决不了。”
他喃喃:“连一件有趣的新鲜事都遇不到,活着真没意思。”
身后的绿发少年静了一会,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动静。埃尔文顿时警觉地回头,一把拽过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你想干嘛,别想强迫我做那种事!”
露比:?
露比茫然地歪了歪头:“露比只是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他已经脱去了上衣,露出纤细的少年腰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薄肌的皮肤显得细腻柔滑,像是一块上好的黑巧克力。
埃尔文难为情地别开眼,像是一只受了惊的蜗牛,直接一骨碌缩到了床脚,咬牙道:“拿美色诱惑我是没用的,我才不吃这一套!”
露比神秘地眨眨眼:“不是美色,是魔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