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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娘娘 谢家对林霜动手4k（第3页）

“这是我家乡的样子。那里没有神，也没有龙，只有勤劳的人们，靠双手吃饭，靠智慧活命。孩子们上学读书，生病了去看大夫，而不是求神拜佛。你愿不愿意……去看看那样的世界？”

男孩盯着图画，嘴唇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老祭司率众冲出，怒吼：“妖女惑乱圣心！速速拿下！”

林霜站起身，铜铃轻摇。

铃声乍起，如溪流汇川，层层叠叠，竟与远处山谷中的回音共鸣。紧接着，地面微震，鸟兽惊飞，整座山脉仿佛苏醒过来。

她朗声道：“你们以为他在通神，其实他只是被你们当成容器！你们抽取他的生命力，唤醒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只为实现你们复辟旧制的野心！今天，我不杀一人，只做一件事??带他离开！”

话音未落，她猛然将《民生策》抛向空中，同时拔出锈剑，以剑尖挑破指尖，鲜血滴落在书页之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书中文字竟逐行亮起，如同星火点燃黑夜。那些讲述灌溉、识字、律法、仁政的句子，化作金色光点，环绕男孩飞舞。其中一行格外明亮：

>“人生而平等，无贵贱之分，唯德与行可论高低。”

光芒渗入男孩眉心，他浑身一震，眼中金芒骤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黑瞳。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记得……我娘叫我阿沅……我喜欢画画……我不想再疼了……”

老祭司目眦欲裂：“不可能！龙魂已契，岂容凡书破契！”

林霜冷冷看向他：“你们用血与咒绑定他，我便用民心与真理解缚。真正的契约，从来不在符?之中，而在人心之间。”

当日黄昏，林霜带着昏迷的男孩下山。

沿途百姓目睹此景，议论纷纷。有人怒骂她是“窃神之贼”，也有人默默让路，甚至悄悄塞给她干粮和草药。

一个月后，京城传出消息：摄政王萧景珩亲自主持朝议，宣布设立“少年庇护院”，专收各地因异能或出身遭利用的孩童，由太医院与民察院共同监护，禁止任何形式的神化宣传。

而那个曾被视为“真龙转世”的男孩，被赐名“沈归”，意为“终得归来”。他不再被称为圣子，而是作为《民生策》推广的第一位“童蒙讲师”，在全国学堂巡回讲述基础医学与自然常识。

十年后，长安街头，一位青年身穿白衣，手持简易风向仪，正在教一群孩子测量风速。他眉心仍有淡淡朱砂印记，但眼神温和清明。

有人认出他，低声感叹：“那就是曾经的‘圣子’啊……如今却成了教人不信神的先生。”

青年闻言回头一笑：“我不是圣子，我叫沈归。而且??”他指向天空飘过的云，“你们看，要下雨了。不是因为谁发怒，而是因为空气够湿，云够厚。”

孩子们齐声欢呼：“老师万岁！”

笑声中，远方青山依旧，铜铃轻响，如风过林梢，不曾停歇。

而在东海之滨的无字碑前，两位白发老人并肩而立。

“你看，”林霜望着海平面，“他们终于学会了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

萧景珩点头：“但我们还得继续走下去。只要还有人想造神，就得有人敢打碎神像。”

她笑：“那你准备当一辈子打神鞭？”

“只要需要。”他握住她的手，“就像当初你说的：宁做凡人，不做傀儡。我们不是救世主，只是守夜人。”

海风吹起他们的衣角，铜铃再响，悠远绵长。

那一瞬，仿佛九百年来的守碑人，都在风中轻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