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混地承认,声音里带着醉后的坦诚和快意,“被那些自以为是的亲戚,和我那个控制狂一样的父亲,逼疯了。所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陪我一起疯,好不好?”
他说着,唇瓣几乎就要贴上陈然的皮肤,带着一种即将实施侵犯的预兆。
陈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屈辱。
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梅花冷香,因为主人的情绪激动而变得极具攻击性,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扎着她的感官。
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却没有落下。
埋在她颈间的那个脑袋忽然不动了。
沈柯的呼吸也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种非常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两人贴得如此之近,根本无法察觉。
他原本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吓唬她,欣赏她恐惧的样子,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烦闷。
但在他凑得极近,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
那是什么味道?
它太淡了,淡得几乎像一个错觉。
只在呼吸的间隙,偶尔泄露出那么一星半点。
那不是任何一种花香或果香,也不是任何一种他熟悉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是一种非常清冷的,带着木质调的幽香,像雨后深山里被露水打湿的檀木,沉静,克制,却又带着一种凛然的风骨。
沈柯的醉意,在这一瞬间被这缕奇异的香气冲散了几分。
他维持着埋首在她颈间的姿势,但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完全变了。
那双原本因为醉酒和戏谑而显得有些迷离的灰紫色眼眸,此刻正微微睁大,眼底的慵懒和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度集中的、锐利的审视。
他像一只正在追踪猎物的雪豹,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用自己那远超常人的、属于S级Omega的敏锐嗅觉,分辨着那缕转瞬即逝的香气,鼻尖几乎已经触碰到了陈然颈侧温热的皮肤。
那味道很淡,被什么东西强力地压制着。
可他是一个S级的Omega,他的嗅觉天生就比任何Alpha都敏锐。
即便是在酒精的麻痹下,他依然能从那层层叠叠的压制中,捕捉到那一丝幽微的、却真实存在的冷檀香。
沈柯的动作停顿了。
他抱着陈然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连呼吸都忘了。
眼中的醉意和戏谑在顷刻间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的、尖锐的困惑。
那里的皮肤温度正常,触感也与别处无异。
可当沈柯集中所有精神去感受时,那股冷檀香似乎又清晰了一点。
它不像是从外部沾染的,而是从她的皮肤之下,从她的血液里,顽固地、不甘地渗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