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印象都说女孩嫉妒心强,小心眼,其实男生也有这种心理,甚至更斤斤计较。
宋衡和从樾进中学开始就常被人拿来作对比,样貌、成绩、家庭……高一的时候,他们一起申请加入篮球队,从樾进了,宋衡没进,那时候宋衡心里就不太甘心,此后多次和从樾暗暗较劲。
从樾方方面面都出色,宋衡没有哪方面是能完全碾压他的,唯有一点,就是异性缘。宋衡一直觉得自己的异性缘比从樾好,两年来,从樾都没有什么恋爱传闻,而他高一就开始谈恋爱,已经换了好几任女友了。
就跟动物世界求偶一样,雄性要是吸引不了雌性,是很失败的。宋衡不相信从樾会不想谈恋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讨女生欢心,对此,宋衡觉得自己胜了一筹,还颇为得意。
但今天,因为林稚音,宋衡的这点优越感没了。
之前宋衡追求林稚音,被狠狠地拒绝了,现在她却和从樾走在了一起,这简直就是变相地告诉别人,他宋衡不如从樾。
加上几个朋友在一旁取笑,宋衡丢了面子,心里极度不甘心,忍不住冷哼了声,尖酸道:“你们没听过林稚音转学的原因吗?她勾引男老师,所以被劝退了。我之前也是一时被迷惑了,才会想追求她。”
宋衡饱含恶意地看了林稚音一眼,再“好心”地奉劝从樾:“从樾,你可别被她勾引了,趁早离她远点儿吧,免得惹一身骚。”
林稚音一下子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抬起头刚想回击,从樾先她一步开了口,不客气道:“宋衡,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林稚音不过是拒绝了你,你一个男生,怎么这点度量都没有,还要传她的谣言?”
“别自己没定力就说她勾引人。”从樾想了想,林稚音拒绝宋衡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很逊。”
宋衡被这两个字戳中了痛点,气急败坏道:“从樾,你别不识好人心,我是为你好,怕你被林稚音的外表给骗了。”
从樾不买账,语气凉飕飕的:“用不着你好心,我自己有判断力,林稚音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宋衡气极反笑,对身旁的几个男生道:“你看,从樾这么护着林稚音,像不像色令智昏的昏君,还说没被勾引。”
从樾真是烦了,“啧”了声,说:“勾引来勾引去的,有完没完了,我主动喜欢的她不行吗?”
林稚音心头一跳,怔住了。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宋衡会直接出言讽刺林稚音,更没想到向来好说话的从樾会生气,而且看起来气得不轻。
玩笑开过了头,不好收场了,几个男生转而做起了好人,和从樾林稚音道歉,推着宋衡往前走。
“什么人啊,一点儿气量都没有。”从樾嘀咕了句,回头看向林稚音,目光相触的那个瞬间,他好似才想起自己刚才为了驳斥宋衡都说了什么话。
“那个……”从樾轻轻一咳,这么大喇喇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觉得窘迫,“我刚才那是——”
“我知道。”
“嗯?”
“你是为了帮我说话。放心吧,我不会当真的。”林稚音轻声道。
从樾刚才的确是想这么说,但见林稚音对他的话一点儿触动都没有,并没觉得松一口气,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感。
“你就这么笃定我说的不是真话啊?”从樾问。
林稚音重新拿起筷子,闻言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抬起眼问:“难道不是吗?”
“……”从樾心里打了个突突,莫名地就语塞住了。
林稚音等了等,没听见从樾说下文,便慢慢地垂下眼睑,松了松紧握着的手指,若无其事地继续进食。
……
晚上,雨下得更大了,就算关上门窗,那股世界末日降临的灭世感还是很浓烈。学生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在祈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快快停电提前放学吧。
但学校的电力系统很抗造,两节课过去,仍然没出现故障,令人失望。
开学至今,座位已经换过一轮了,卢成宇现在又坐在了窗边,他本来就很难专心学习,今晚耳边的窗玻璃被雨水敲击着,声响不断,他的注意力更难集中。
本来以为就他一个人在开小差,结果转头一看,同桌从樾罕见地也在发呆。要知道这小子之所以能玩还成绩好,就是因为该学习的时候他绝不含糊。用从樾的话说,该学的时候好好学,该玩的时候才能好好玩。
晚自习可不就是该学的时候。
卢成宇顺着从樾的视线往前看,心下立刻了然,随即一脸的高深:人人木越真的陷进去了。
林稚音今天没上班会课,黄瑜在晚自习下课前特地把她喊去了办公室,重新讲了一遍课上说的事情,再和她谈谈心,询问下她加入舞蹈社后的情况,学习跳舞同时兼顾是否吃力。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从樾收到他爸发来的消息,说在校门口等他。他收拾了书包,坐在位置上等了等,见林稚音还没回来,想了想,把自己的雨伞挂在了她的课桌旁。
卢成宇:“哦~”
从樾:“哦个鬼啊,同学没伞你不借啊?”
“借啊,但是班花不要我的,饮料也只喝你送的。”卢成宇板起脸,模仿从樾的语气,郑重其事地说:“不好意思啊学妹,这瓶饮料和你们的不一样,是我专门买给林稚音的。”
“真帅气啊,阿樾。”卢成宇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