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江城剧院的少年组就这么厉害了啊?”
“他们的芭蕾舞是出了名的。”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我们在他们后面,压力山大啊。”
“就是说啊。”
……
采茶舞团的女孩儿们议论纷纷,言语间都透出了紧张焦虑,还没上场就已经慌了。
过了会儿江城剧院的芭蕾舞团结束彩排,从台上下来,韩裕华指挥采茶舞团的人上去。两个舞蹈团错身而过的时候,上午拦住林稚音的人撞了她一下,等她看过来,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稚音,你可要好好跳哦。”
林稚音浑身一颤,咬紧了唇。
因为主场优势,韩裕华之前就带采茶舞团的人来剧院练习过几次,她们比别的舞蹈团更熟悉表演厅的环境,前几回跳的都很好,但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底下有人看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们今天的彩排可谓是状况百出。
“茶婆”上场时,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之后“采茶女”们跳得缩手缩脚的,完全没有了朝气,最让韩裕华揪心的是“蝴蝶”也没飞起来。
林稚音本来上场是有一个大跳的,以前她甫一登场,立刻就会惊艳所有人,但今天她腾空的高度完全不够,导致动作变了形,之后几次跳跃动作也做得勉勉强强的,看得出很吃力。
彩排结束,不用韩裕华说,采茶舞团的女孩们看底下人的反应就知道她们表现得奇差无比,一时间都很丧气。
回到休息室,韩裕华先找来林稚音,问道:“稚音,你的脚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摔的那一下扭到了?”
韩裕华到底是老师,眼尖,即使林稚音忍着不适上了台,但舞蹈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林稚音:“……只是扭了一下,不是很严重。”
韩裕华蹲下身来检查林稚音的脚踝,按了下,有点肿了。虽然林稚音一直强调自己没事,但韩裕华知道她不过是在强忍疼痛,作为带队老师,她不能让学生带伤上场。
跳舞本身就很看身体状况,何况舞蝶要不断地旋转跳跃,以林稚音刚才彩排的情况来看,要她像以前那样连续做高难度的动作是很困难的。
“稚音,你要静养,不能再剧烈运动了。”
韩裕华喊来一个替补的队员,让她顶替林稚音上去舞蝶。
这个队员是这学期慕名加入舞蹈社的新人,有舞蹈底子,因为喜欢林稚音,便跟她学了舞蝶。虽然舞蹈动作她熟悉了,但她没有表演经验,一下子要担大梁,肉眼可见的害怕,连连摆手说自己不行。
不管韩裕华怎么劝,新队员就是不肯上场。
林稚音咬了下唇,坚持道:“老师,我的脚没问题,可以继续跳。”
“稚音,你不能勉强自己。”
“我可以。”
韩裕华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没想到会在演出前出这么大的状况。
作为老师,她不愿意让林稚音带伤上场,但,林稚音不上,晚上的表演就很难办了,毕竟平湖剧院是为了她们这一碟醋包的饺子。
林稚音非常坚持,韩裕华最后叹了一口气,妥协道:“这样,我们降低难度,你把中间的几个跳跃动作去掉,改为原地戏蝶,就挥舞竹篾蝴蝶来代替你原本的动作。”
“可是……”
“稚音,如果你想上场,就得听我的。”韩裕华态度强硬。
林稚音抿紧了唇,不再吭声。
休息室里气压很低,刚才的彩排让采茶舞团的少女们士气大减,加上林稚音的脚伤,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没了底,甚至有队员提出让韩裕华去和剧院协商,把她们的表演顺序提前。这无疑是告诉所有人,她们压不住场子。
林稚音看着垂头丧气的队员们,非常愧疚。陶芯说她是舞团的“定海神针”,可她完全没有定住,还拖累了大家。
休息室里气氛低靡,林稚音心里难受,出门去了趟洗手间,拿冷水泼了泼脸。调整了下情绪,要走时,碰上了从外面进来的人。
“好巧啊,稚音,又遇上了。”
“上午没来得及好好叙旧,趁现在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林稚音背脊一僵,冷着脸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稚音,这你就太无情了。”
“好歹曾经队友一场,你就没什么想和我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