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项圈调整得松紧适宜后,真树犹豫了一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挂在手臂上,抱起猫走下楼。
初秋的天空有些阴霾,云彩低压压的,却不下雨。
真树刚把猫放在地上,拿绳的手就被咬了一口。被咬的力度并不大,但是她条件反射地抽走手指,反而被尖利的犬齿划伤了。
从指节到指尖的伤口由深至浅,血霎时涌了出来,把猫咪整洁的吻部染红。
察觉到嘴里的腥味,白猫停顿了片刻,继续用尽全力爆冲,他本能地用咒力加强腿部,瞬间将绳子拽走。
没想到方才挣脱,一个外套就由后上方从天而降,将他兜头盖住。
猫爪抬起酝酿咒力,空间随之渐渐扭曲。
可是一齐罩下来的还有衣服的主人。
感受到压力的同时,他条件反射地收起了手。
真树扑到外套上,死死压住还在挣扎着想要钻出去的猫咪,“这要让你跑了,我不是良心和钱都没了吗?”
虽然早就提高了警惕,但是她确实没料到一件事,原来这只猫知道哈人的下一步啊。
真树抓住绳子缠了几圈,才敢掀开衣服。
她举起受伤的手指,在皱着鼻子哈她的白猫面前晃晃,无奈地说,“最起码陪我去打个破伤风针吧。”
细长的伤口形状尖锐,把那些复杂激烈的情绪扎破,涌出了沉重的内疚,压在了他隐含快意的心底。
真树把梗着脖子的小白眼狼抱回屋里,放进了性价比高超的航空箱。
她打电话给附近医院预约后,就溜达着出发了。
航空箱被真树拎在手中,一摇一晃。
白猫趴在箱内,努力睁着眼睛,熬过一阵阵高热。
无缘无故地有种感觉,他再醒来可能就不是自己了,或者说不是现在的自己。
猫咪拼尽全力撑起脑袋,从小小的箱门望出去。
看着摆动的手臂出现了重影,鲜红的伤口却像是路标一样明显。他想,最起码你还是完成了答应带我出来遛的承诺。
真树在留观室里找了个座位,隔着笼门戳猫屁股,结果它被来回戳了好几下,却连身体都是松垮的。
她一直以为猫还在生闷气,这才发现不太对劲,连忙把猫抱出来。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猫咪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只有起伏不定的心跳和高热的身体。
真树的脑袋一片空白。
自从目睹同事殉职,她就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障碍。
不管是不是作为警察,她都很难再主动帮助别人,也不再认为自己有能力为生命负责,无论是其他,还是自身。
她放弃了曾经热爱的工作,放弃了自己,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只想着把欠款还清。
可是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猫咪,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已经存在的联系。
在它第一次接受自己喂食时,第一次接受抚摸时,第一次回应她时,这种联系已经未经许可地擅自建立了。
耳边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嗡鸣声。
真树抱着猫往外跑。
无论这种联系会不会维系下去,都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