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如此引人注意,身处目光的中心,却偏偏一副毫无察觉、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洛林转头,看向科恩方才离开的方向,盔甲下的目光沉重而阴鸷。
被打败之后的那两年里,他疯狂地翻阅各种稀僻古籍杂谈怪论,寻找查阅任何关于长生种的记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彻底地将她践踏在脚下,偿还过去所受的全部屈辱。
……
“我想要一间有浴室的房间……”
科恩找了个宴会厅里穿着统一制服的侍女询问休息室方向。
为了确保安全,在此之前她已经连续问了三个不同的侍从,确认得到的位置是正确的之后,她走进了楼层众多休息室中的一间。
中规中矩的客房配置,木质地板,对称纹路的墙纸,水晶吊灯,还有一张看着就十分柔软舒适的床,最重要的是,有她最期盼的浴室。
即便穿书了那么久,她身上一些现代人的固有思维还是改不掉,比如清洁身体一定要泡热水澡,清洗法术无论施展多少遍都比不上热水澡能带给人的慰藉感强。
与生魔附融合的过程十分痛苦,她浑身都是黏腻的汗,再加上在喷泉池水里滚过一圈,科恩感觉自己脏兮兮的。
她从待客衣柜里找到了一身合适的浴袍。
“吱呀————”
被她锁上的房门被推开了一道口,外面漆黑得犹如被分割的深渊入口。
心跳如擂鼓,科恩想,自她穿越以来,遇到的桩桩种种事件,无一不预示着她的运气真是倒霉透了,事实也确实如此证明,她就是倒霉透了。
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惨的人。
她翠色的瞳孔倒影里,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以不容置喙的姿态叩上了门板,反手挡在房间前。
“女士,您为什么跑那么急?”他开口,声音温和不急不缓,慢条斯理,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问候。
“您是在害怕我吗?”他缓缓走向科恩。
报复,怎么样才算报复呢……洛林心想。
折断四肢,剥皮割肉,剜舌戳眼,将所有血腥的刑罚都在她身上运用一遍。
这样会让他感到畅快吗?
还是说,要找点别的办法?
看着面前半精灵仓皇得如同围困捕网的雀鸟一样的神色,那双漂亮傲气的眼睛溢满屈辱的痕迹?。
洛林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要乱动。”
洛林扯下床帘系带捆住她的双手在床头,他看到了他预想当中的愤怒到要杀人的姣丽眼色,那么杀气腾腾,又那么诱人,如同一颗鲜嫩欲滴的剥壳荔枝,柔软,细腻,多汁。
有一瞬间,他想摘下面罩,露出她熟悉的那张脸,然后充满恶趣味地端详她错愕羞辱的表情。
可他没有那么做,他第一次觉得残缺的肢体如此羞于见人,他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任何人类的外表。
心底的隐秘深处,他畏惧被科恩看到他伤残的肢体,畏惧她嘲讽他的苟延残喘。
她纤长的发尾沾了些雪地玫瑰碾碎的花汁,潮湿的味道和花香搅合在一起,空气里有一股乱糟糟的甜腻的味道。
看吧。
他心里有隐晦的快意。
昔日高高在上的帝国将星,如今却早已众叛亲离,沦为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任何过去的对手仇敌都能来踩她一脚,把她当宠物、物件一样,肆意地摆弄。
即便他知道这只矫健的野兽只是暂时地被钳制住了爪牙,仍旧忍不住上手。
他不太懂得属于人类的常识,
前半生的全部时间一半投注给了为继承家族做的努力,一半给了要交诸复仇对象的怒火,上手没个轻重,只看到科恩瑟缩着,用力咬着唇隐忍,眼眸晕开浓重的湿意。
她应该很难受,心里肯定恨透了,忍不住想要杀掉他。
想到这些,洛林心里就更愉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