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已经吵嚷起来,陆逸来不及查看洛芾的伤势,先掀帘去看车下的情况。
车夫到了车前,一手紧紧攥着缰绳,一手死命拦着要往车上冲的中年男子。
今日出门两人都没有带随从,陆逸回首看向洛芾,看到后者点头示意自己无事,才跳下车去。
“柳世叔?”
陆逸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相识的的人,但他口中这位柳世叔对他视若无睹,眼睛死死盯着车厢,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去,不能去。”
洛芾坐在车里揉了会脑袋,隐约听到陆逸在说什么“柳世叔”,想起柳侧妃好似确实有个兄长叫柳文昱,临行前,她还托自己给家中捎一封信。
既然是侧妃的家人,又和陆家是世交,她再躲在车里不露面就有些失礼了。
柳家的下人已经赶了上来,两人拦着柳文昱,一人正躬身向陆逸解释。
“表兄!”洛芾下了马车向陆逸走去,刚刚安静一些的柳文昱见了她又激动起来,挣脱家仆扑向前,近乎嘶吼地喊着:“阿沅!你不能去!”
洛芾和陆逸同时色变。
眼见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陆逸直接扯着柳文昱上了马车。
说来也怪,上了车柳文昱倒是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甚至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柳文昱的随从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坐上靖南王府的马车,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洛芾和眉头紧锁的陆逸,往自家郎君身后躲了躲,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柳世叔这是怎么了?上回见时还好好的。”陆逸问道。
小仆摇摇头,“郎君平日里都是好好的,今日不知怎的,见了王府的马车就突然失了智了。”
陆逸还想再问,却被洛芾制止。
他们都猜到柳文昱今日突然的失智一定和陆知渝有关,但这些话不好当着外人面讲,想从这小仆口中得知真相想来也绝无可能。
且不说这他会不会说实话,看他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知道他必然不会知晓什么了。
“先送世叔回府吧。”洛芾道:“我这儿还有一份柳侧妃的家书,今日时辰不赶巧,劳烦转告柳翁,改日再登门拜会。”
另有随从先回了柳家报信,马车停在柳府门外时,柳家人已经等在门外,陆逸送柳文昱下了车,又草草寒暄了几句,推脱说洛芾受了惊,马上就离开了。
车上只剩下兄妹二人时,洛芾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柳文昱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知道母亲的乳名。”
陆逸眼神躲闪,“这……长辈们的事我怎么知道?我也就只比你大三岁而已。”
“柳家和陆家是世交,难道阿翁和舅舅从未提过?”
“谁敢在阿翁面前提姑姑,这不是戳他的伤心事吗。”
想想也确实有道理,可直接去问舅舅和阿翁,他们肯定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哎呀,其实我小时候听母亲和她闺中的好友聊天的时候说几句,也算是知道一些。”
陆逸见洛芾又陷入沉思,知道这个妹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为了防止她闹到阿翁和父亲面前,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