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头发的触感消失了。
“怎么只剩下头了?”张灵缘飘渺的尾音散在空气里。
门窗严封,破风声竟更大,不知从哪来的叶子摇成沙锤。
噔。
人头上了桌子。
空气安静五秒,张灵缘缓缓坐起,从床单上撕下一块布条系在脸上遮住眼:“这样你喜欢吗?”
人头:“……”不喜欢。
“嗬嗬嗬嗬……”床边突然响起第二道声音,十分癫狂,像走音的陶笛,愈加刺耳,“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呃!”
尖啸戛然而止,张灵缘刚穿好作战靴的脚直接冲着声音响起的地方踩了过去,靴尖不偏不倚地踩上对方的喉头,倚着重量一碾。
“哎呀,我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不好意思,闭着眼是这样的,看不见路,”张灵缘收回脚,脚尖在地上磕了两声,试图把人体组织磕下来挽救自己的鞋,“说来也是,谁在地面上摆了堆东西,太不小心了。”
那堆“东西”暂时发不出声音,只能重重槌地,以示抗议。
目前的画面十分诡异。
一个蒙着眼的活人面朝着一个头颅,脚边摊着个断手断脚的被踩哑的人棍,地面散落着零碎残肢,隔壁床上还躺着个熟睡的人。
整体的画面谁看谁觉得瘆人,就连人头自己都觉得不大舒坦,偏生这位活人却恍若未觉,蒙着眼装瞎。
人头瞪眼呲牙,想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威风,无果,因为对方看不见。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猛烈的撞门声!
砰、砰!砰!
是关老约翰儿子的那间屋子。
“他要出来了?”张灵缘问。
“他出不来的,”人头说,“没人希望他出去。”
“他怎么死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人头冷笑。
张灵缘沉默下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拧眉,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心跳声,极其微弱。
她脚跟砸地两下,凭借声音判断墙边,靠过去,耳朵紧紧贴向墙面。
扑通、扑通……
心跳声缓慢而微弱。
不是幻听。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小洋楼内部隔音效果好得不得了,原来是墙内有东西!
最坏的情况,小洋楼墙内全是这不明活物,复苏后开始无差别攻击。幸运一点,则安然无恙混过这两天,做完任务跑路。
非完全体的花园,关在隔壁的儿子和跳动的墙壁……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