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安宴疯狂地、漫无目的地消耗着自己的怨气。
如果姜尧在这里,就会发现他的状态比疯了的陈雨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长发披散,双目赤红,周身裹挟着漆黑的怨气,与厉鬼没什么两样。
姜尧的失踪像是一根引线,将一直以来被他压抑的怨念彻底引爆,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
安宴手指一曲,一只一直在废墟里吱吱乱叫的黑色老鼠便被拉到了他面前。
他隔空轻轻一捏,那老鼠便在半空中爆开,化成一片血雾。
这时,一股腥臭的气味突然钻入他的鼻腔,安宴侧过头,眯起了眼睛,眼中是风雨欲来的暴怒。
……
“姐姐,爹在干嘛呀?”
姜尧低头,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一手塞在嘴里,另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袖子。
她顺着男孩的视线看过去——是一排排铁笼,每个笼子里都挤着一群萎靡不振的动物。
它们皮毛油亮,身体肥大,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只能在独特的姜黄色皮毛中看出它们的物种——黄鼠狼。
姜尧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黄鼠狼,每只身体都像是被气吹鼓,一道道肉褶遍布身体的每个关节。
圆溜溜的眼睛黯淡浑浊,一动不动地趴在那,不知生死。
“畜生,别装死!”一声男人的怒骂响起,姜尧向下看去。
那男人拎起一条血淋淋的鞭子,对着正在生产的黄鼠狼抽去。
母黄鼠狼与笼子里的黄鼠狼不同,它已经瘦到皮包骨头,身上满是鞭痕,它的胸腔起伏微弱,脚下趴着几只半死不活的崽子——身上还沾着血水。
“爹,”姜尧听见自己怯生生地喊到,“你要把它打死了!”
母黄鼠狼紧闭的眼睛撑开一条缝,看向姜尧。
那男人凶狠的目光也从黄鼠狼身上移开,朝姜尧看去。
他体型庞大,像小山似的,走过来的几步地面好像都在颤抖,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姜尧后退一步,却还是没赶上男人的速度,他抬起腿,猛地朝姜尧踹了过来。
“赔钱货!用你教老子做事?”男人怒骂着,一脚踹向姜尧的胸口。
姜尧登时被踢飞了出去,嘭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剧痛中,她费力地抬起头看去,那男人把地上的黄鼠狼崽子塞进笼子,随手把鞭子一扔,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牵着小男孩走了。
“呜……”母黄鼠狼拖着一条腿爬过来,蹭了蹭姜尧的脸。
姜尧眼前被泪水模糊,胸口疼得她不自觉地颤抖,把眼中的泪水抖了出来,
母黄鼠狼伸出温热的舌头,舔掉了姜尧的眼泪。
夹杂着耳鸣,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谢谢。”
她躺在地上缓了一会,突然有人朝这边走来。
“丫儿,你怎么在这躺着?”姜尧感觉自己被一双粗糙的手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