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觅把石头拿到眼前,窥见窄的那端有一个绿豆大小的缺口。
栒山璧弯月的地方,也有个这样的小缺口……
要不是碍于他是个外人,姜觅恨不得立马割破手指,看血能不能融入奇石。
栒山璧和颌针鱼似乎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一样都得以人血供养。
两者不同的地方是每一代姜家人里,只有一人的血能融于玉璧,因此,姜家每一个女孩的百日宴上,会有‘守璧人’带着栒山璧登门,用银针刺破孩子的手指取血一试。
谁的血能被栒山璧吞食,谁就是姜家的新任族长,而这个人,往往先天就能操纵颌针鱼,仿佛冥冥之中,一切早安排。
姨婆曾说,近现代曾有姜家人试图借助科技的力量,想解开姜家的种种谜团,结果却均以失败告终。许多事,就是解释不清的。
姜觅曾问姨婆:“如果老的族长死了,新的族长又还没出生,该怎么办?”
姨婆不语,只是叹口气笑笑。
“承先生,你的所有请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姜觅把奇石放回茶几上,亲自给承归倒了一杯茶,“你开个价,把这块奇石卖给我。”
承归诧异了下,稍稍避开她的目光:“不行,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羊女‘姜’姓,看见后用手采的‘觅’。”姜觅用他介绍自己时的方式解说道。
姜觅看出他不会轻易松口,没等他说话,便笑容可掬地说,“忘了告诉你,我花了点小钱帮你摆平沈胖子。咱们非亲非故的,我对你能做到这个份上,你难道不愿意用这块奇石报答我吗?”
“谢谢,但我……不能没有这块奇石,我要找的一切都和它有关,我听到有声音在催我。”
进退有度,说话时会直视对方的眼睛,这个人的涵养不错。姜觅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眼睫微垂,手往前一捞,奇石就进了她的衣袖,“这块奇石我要定了。”
承归的眉心蹙起,目光变得幽深:“我无法解释,你若要硬抢,也拿不到。”
姜觅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似笑非笑道,“不见了。”
“在你身上。姜小姐,请别逼我。”承归举起手,像先前指着枫杨树那样,指向姜觅。
这动作太傻,姜觅丝毫没感觉到危险。
可仅仅一瞬,姜觅嘴边的笑容就消失了。
那块奇石正在变热,烫得她的手臂发痛,不知是不是错觉,连她背上的伤口都有一种像被火舌舔过的焦灼感。
这东西有问题!没来得及细想,承归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别逼我……”
突然,奇石跃跃欲动,她不信邪的手肘向上用力,不顾一切地让奇石落到自己后腰附近。
姜觅原本想先将石头藏在某个地方,哪想奇石滑到背后,背上的三条伤口就迅速裂开,密密麻麻,似被针扎一样的刺痛,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有血!姜觅猛然想到。她忍着剧痛把奇石在伤口上滚了一圈,取出石头在手心摊开,确定表面沾到血滴后,捏着对准灯光,内心不自主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一秒,两秒……数分钟过去,血不但不溶于奇石,还凝结干涸在奇石上。
姜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轻松,唯一能确认的是内心浮现出了不甘。
她抽了一张湿纸巾,小心仔细地把奇石擦干净,把奇石放回桌上,“是我唐突了。你的请求,答应了。我现在身体抱恙,我们三天后开始。”
“不急,你在生病,给我一点时间,我真的可以帮你。”承归收好石头后,十分肯定地说。
声音依旧淡淡的,语气却很笃定,看向姜觅的眼睛,闪烁着真诚的星芒。
这光芒太罕见,不像是人世间会有的存在。
姜觅回望着他,压下动摇过的那么一丝丝念头,再次拿起比钻石坚硬冰冷心肠,面露微笑。
“好啊,你先和我回主楼住下,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