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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难得一见的晴好天气。
轻衫完成外务回到衙门里,见常汝琰仍然在书房中忙碌,而秦素也是面露倦色,于是提议,“大人连日操劳,秦捕头也该歇一歇。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二位出去散散心?”
说罢,轻衫将目光转向秦素,眼中流露出求助之意。
秦素心领神会,看了常汝琰一眼。
近日来,他们忙于搜查贡绣案和义丰钱庄的线索,常汝琰似乎也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常汝琰显然有意拒绝,然而秦素却率先开了口,“听我爹娘说,云来茶楼最近来了位说书的先生,擅讲奇闻异事,那里的雨前龙井也是一绝,点心也精致。正好这几日衙门上下绷得太紧了,不如……大人一起去放松放松?”
这是秦素从父母闲聊里听来的地方,此刻正好用作借口。
常汝琰笔尖顿在纸上,他抬起眼皮盯着秦素,眼神如在询问,你何时也学会了这些小伎俩?
秦素坦然迎上常汝琰的目光,指了指案前堆积的公文和卷宗,“磨刀不误砍柴工,大人再这样耗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况且……”
秦素意有所指,“听听民间的市井故事,没准能激发灵感,对破案也有些帮助呢。”
窗外鸟鸣聒噪。
常汝琰紧抿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搁下了笔,端起那杯早冷透的茶一饮而尽。
“半个时辰收拾好。若那说书先生讲得不堪入耳,你便回衙门把三库房的旧档册重理一遍。”
听这意思是同意了,秦素难得不和常汝琰计较,嘴角微弯,“遵命,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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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换好便服,一前一后地走出衙门。
常汝琰没有选择骑马或坐马车,而是悠闲地步行。
秦素则稍稍落后半步,安静地跟随在后。
街市上依旧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秦素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轻松地逛过集市,刚刚迈出衙门,她便忍不住四下张望。
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时,常汝琰见秦素直勾勾盯着,便问,“想吃?”
秦素摇头,道,“没有。”
其实不过是忽然被勾起了记忆,那时学校门口常有卖糖葫芦的小推车停着,她和舍友总少不了买几串回去。
常汝琰瞥了秦素一眼,只当她是口是心非,然没有多言,径直走向了小摊,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钱递过去。
“最大的那串。”
小贩笑眯眯地挑了一串最大最红的递上,“公子好眼光,这串甜得很!”
常汝琰接过糖葫芦,反手塞到了秦素手里,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拿着。”
秦素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又抬头看向常汝琰走远的背影。
有些莫名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
她小步追了上去,顺势在糖葫芦上咬了一口。
嗯,还真甜。
常汝琰听着身后传来的咀嚼声,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又飞快地抿平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