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今日就叫她来作陪。”
李公子是云烟楼的常客,他径直地往二楼走,顺便和邱妈妈道:“对了,我这兄弟可是第一次来,把妩玉叫过来,要是能将咱们周公子伺候好了,少不了她的赏钱。”
邱妈妈这才看见李公子旁边还站了一位脸生的小公子,瞧着年龄还不及弱冠,一副玉面郎君的模样,虽然和李公子混在一起的都没几个好人,但这位公子一瞧,就知晓还是个雏儿,眼神虽然看向伶人,耳根子却是红的。
邱妈妈心底有了底,她脸上笑意越盛:“原来是周公子,周公子放心,妩玉是咱们云烟楼的头牌,定是不会叫周公子失望的。”
周迟榆进了包间,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李峰青和身边人隐晦地对视了一眼,当即有人调笑道:
“周公子怎么一副没见过的样子?”
周迟榆心底有点不虞,觉得自己轻看了,他冷瞥那人一眼:“不抵你家中管得松。”
这是暗骂对方家教不行了,那人脸色都青了一刹。
李峰青拿扇子敲了敲说话的人:
“瞧你,话都不会说。”
李峰青笑着看向周迟榆:“别理会他,待会你可得好好见识,也不枉来这一遭。”
说话间,门被敲响,伶人穿着单薄的裙裾,娇笑着坐到各人四周,周迟榆也看见了那位叫妩玉的,只论容貌,这房间内的伶人的确没一个人能和她相比。
不愧是云烟楼的头牌。
人坐在了他旁边,身上隐隐传来暗香,妩玉轻垂眼眸,话音仿若透着钩子:“公子,奴家敬您一杯。”
两杯酒水下肚,又有佳人在怀,周迟榆一时间也不禁有些忘乎所以。
直到余光瞥见李峰青塞给柳烟的银票,而妩玉也眸中隐隐期待地看向他时,周迟榆才冷不丁地清醒了过来,他背后都隐约有些冷汗。
他是养在嫡母膝下,但每个月的月钱都是有数的。
他瞧着李峰青光是赏银就给了一百两,周迟榆忍不住地心中暗骂,李峰青是疯了?!
他身上一共就带了一百多两银子,这已经是他半年攒下来的月银,还有平日祖母给他的补贴了。
酒水越喝越多,瞥见地上的酒瓶子,周迟榆都不敢想今日这顿酒钱该有多少。
他才有停下的动作,妩玉就轻咬唇,一双黛眉轻蹙,我见犹怜地问:“可是奴家伺候得不好?”
众人视线都看过来,周迟榆好面子,根本不好意思叫停。
李峰青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轻笑了一声:“今日是我请周兄来喝酒,一切消费都由我来承担,周兄可千万不要客气。”
被李峰青戳破没钱的事实,周迟榆不禁觉得有点丢脸,但他必须得承认,他心底松了口气。
酒过三巡,周迟榆都喝得有点迷糊了,李峰青才凑到他跟前,故意压低声音:
“周兄知道我为何能有这么多银钱吗?”
周迟榆还没说话,李峰青就掏出了怀中的东西,待看清了李峰青手中的东西,周迟榆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
盐引?
现下一斤官盐要三百文,这一张盐引的价值算起来,都要抵得上他父亲一年的俸银了。
李峰青还在说:“只凭府中给的那点银钱够干什么的,若非是有人孝敬,我岂能这么快活?”
说着,他将那盐引拍进了周迟榆的手中:“周兄拿好,这张盐引就当是我送你的。”
周迟榆握着手中的盐引,一颗心忍不住砰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