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周迟柏来说,娘亲肯定是比祖母要重要的。
老太太对周迟柏这唯一的嫡孙也是疼爱,但多年来,周迟榆在她膝下待得久一点,她难免会偏疼一点。
她往日也算有分寸,这份偏疼不会越过周迟榆,才叫府中这么多年保持安静和睦。
老太太闭眼,面皮子扯动两下,最终,她冷哼一声:
“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卢氏听得出老太太是退让了一步,也懒得管她这种发牢骚的话。
周府为了周迟榆而气氛僵持的时候,封温玉和周迟柏也从二十四桥到了坊市,忽然,周迟柏看见了什么,目光一凝。
封温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群小厮模样的人走过去,她不解地问:
“表哥怎么了?”
周迟柏不知道该不该坦白,他微微蹙眉:“那是府上的人。”
封温玉一怔,随即明白,这个时候周府的下人会整体出动,只会是在寻找周迟榆。
封温玉迟疑地问:“那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瞧瞧?”
周迟柏心底还是记挂着府上的,闻言,他点了点头,他歉疚地对封温玉道:“是表哥的错,没叫表妹尽兴,改日表哥再给表妹赔罪。”
封温玉佯装恼怒:“表哥这是什么话,也太见外了。”
封温玉心底无奈,她又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人,周府上出了事,她还只顾着自己玩闹。
二人跟着下人的方向一路追过去,而二十四桥这一边,有人赶来对着顾屿时附耳两句,顾屿时眉头一皱,直接扔下裴砚,转身离去。
裴砚意外,但看着顾屿时离去的方向,犹豫了一番,也追了上去。
四周渐渐弥漫起酒香脂粉味,待听见女子嬉笑声时,封温玉脑子还没回过神,脚步已经迟疑了起来,她朝周迟柏看了一眼。
见周迟柏眉头紧皱地盯着小厮,她迟疑了一下,刚要追上去,手臂蓦然被人拉住,封温玉吓得一跳,她仓促地回头,就见顾屿时一脸冷寒地看向她。
他应当是一路快步赶来,气息微有些不稳,最叫人瞩目的就是他脸上的阴沉。
封温玉脸上才残余着惊吓,她一手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怒瞪向顾屿时:
“你做什么!吓我一跳!”
顾屿时平稳了一下呼吸,怒极反笑:“是我要问,你要做什么去?”
封温玉不明所以。
顾屿时定定地看向她:“你没反应过来,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封温玉骤然哑声。
见状,顾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格外憋屈。
封温玉被这种眼神看得不知为何有点心虚,她下意识地解释:“事出从急,我又没要做什么。”
顾屿时不想叫自己失态,可他忍不住,只要是面对封温玉,他好像总是保持不了冷静,他说:
“事出从急?封温玉,到底什么事能有你自己重要?!”
她是没要做什么,但只要她出入那种地方,就会有人对她议论纷纷。
她明明格外在意名声体面,为什么一到这个时候,总是会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