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郡主抬起头,死死咬着唇,尽管心里委屈,却也不敢道明真相。
“贵嫔娘娘,我方才不慎落水——”永昌郡主忽然停住,临时改变了主意,扬手指向雁宁,委屈道:“都是她,我并未得罪过程娘子,可程娘子竟然趁我不注意,故意将我推入太清池水中。”
永昌郡主忽然跪下:“还请贵嫔娘娘为我做主,还我清白!”
雁宁闻言抬了抬头,若兰贵嫔偏袒永昌,那她这次怕是无路可退,只能乖乖受罚。
兰贵嫔眼帘轻掀,从雁宁身上扫过,眸光悠远绵长,叫人看不出深意,她的目光停留在雁宁腰间的玉佩上,不过半会儿便移开了眼神。
兰贵嫔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厉色:“我怎记得,方才是你要将这位小娘子推入水中,如今却倒打一耙。”
永昌顿时愣在原地,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若贵嫔娘娘不信,便可问问他。”
她说完,扬手指了指救水的男子。
兰贵嫔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里杀机四溢:“是吗?”
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我真的不知,小人只是恰巧路过。”
此话一出,永昌郡主明显松了口气。
兰贵嫔静静地看着他们,身后忽然走来一名侍卫,身着黑色劲装,手里还握着柄长刀,看上去非常强悍。
救水男子瞧见,顿时泄了气,忙改口:“是永昌郡主要害程娘子,约见程娘子至太清池,设计落水,然后让在下救水以此毁了程娘子清白,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贵嫔娘娘绕过小人。”
“他都招了。”兰贵嫔了然轻笑,只觉得有趣。
永昌郡主猛然攥住兰贵嫔的裙角,声音发紧:“我是永昌郡主,我阿耶是三公太尉,贵嫔娘娘怎能帮一个外人!”
兰贵嫔有些嫌弃地将裙角从她手里抽出来,笑意都收敛起来:“你是什么身份,想必你心里清楚,永昌的阿耶胆小怕事,宫里的事他可管不了,也不敢管,我如今就能定你一个仗势欺人之罪,夺取郡主身份,降为庶人。”
永昌郡主看向兰贵嫔的眼神绝望而惶恐,声嘶力竭的质问:“你凭何权利来管我?我今日便是杀了人,贵嫔娘娘也管不着!”
糟了,雁宁瞧得出来兰贵嫔有些动怒,若永昌再全然不顾礼仪顶撞贵嫔娘娘,想必她的性命要留在这太清池。
“就凭我位视三公,恐怕地位要比你阿耶高一些。”兰贵嫔嘴角含着笑,可眼眸中却无半点温度。
永昌郡主如脱力般慢慢地跪在兰贵嫔脚边,苦苦哀求着:“求贵嫔娘娘怜悯,永昌再也不做出此刻下作之事!”
兰贵嫔浅浅一笑:“若永昌与这位小娘子认错,我便不再治罪于你。”
雁宁暗想,兰贵嫔这样轻松就放过永昌郡主,有些不对劲,可以想到永昌是太尉之女,却又没觉得哪有不对,碍于身份罢了。
永昌郡主能退则退,为了保住下半辈子,只好朝雁宁行礼:“是永昌罪过,竟不顾礼义廉耻,对程娘子恶语相加,用这般下作之手段来陷害程娘子,还请程娘子不计前嫌,原谅永昌。”
永昌郡主还是有些不愿,死死咬住唇瓣,浑身发抖得厉害。
兰贵嫔还是护着永昌的,雁宁不得不接受她的道歉。
“无妨,都过去了。”雁宁说。
兰贵嫔没再作声,见目的达到便扬了扬手,重新被扶上轿辇,离太清池渐行渐远。
见兰贵嫔离去,永昌郡主顷刻间就变了副脸色,却并未说话,只是狠狠瞪了雁宁一眼,愤愤拂袖而去。
雁宁没理她,望着兰贵嫔的轿辇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