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一道文馆门外,偶尔会有个前些年行军断了手的老翁傍晚坐在那卖糖人,雕得栩栩如生。”
……
孟幼卿一直听她说着城里的所见所闻,脑中忽的闪过一道想法。
她暂且打断了祝成乐的话,说道:“成乐姑娘,我近些日子有想做生意的想法,可我身处闺中,平日不便出门,若有什么对街坊不甚了解的问题可能来问你?”
祝成乐闻言自是乐意的,她正愁寻不见什么能够向孟幼卿报恩的方式,一口答应:“能的,只要我还在京城一日,幼卿姑娘便随时能来问我。”
于是二人便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的吃完了一顿饭。
回府时孟幼卿特意去了趟首饰铺,她命如诗将今日出门时备好的图纸,以及父亲上回生辰送她的羊脂玉拿了出来,叫工匠半月内加急打成玉坠送去孟府。
处理完一干事务后方才回去。
*
日子过得极快,三月一过学堂便放了假,紧接着便是四月初九,林岁慈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京城内热闹非凡。
太傅最为疼爱的女儿嫁人,那定是城内不少百姓要蹭蹭喜气的。
酉时,一道长龙来到了蒋府门前,为首骑在马上的便是林岁慈即将嫁与的夫君,蒋贺铭。
他一身喜服衬得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翻身跃下马背,先是冲着花轿鞠了一礼,而后自马背上的箭囊内取出弓箭。
“嗖”三声,箭稳稳射在轿门上。
围观众人雀跃欢呼,喊着“请新娘子出来”。
喜娘将林岁慈接了出来,跨了火盆又跨了马鞍,这才入了正堂。
二人一道拉着牵巾,拜过天地。
孟幼卿站在最前边,两侧还站着肖沛安与宋瑾。
这是林岁慈特意替他们俩安排的位置,只因这三人是她自认关系最好之人。
孟幼卿无暇顾及身旁是谁,只悄悄抹着泪。
今日林岁慈嫁了人,往后便不能同以前一般游玩了。
但她若是幸福,别的事那便都不重要了。
只不过,不知为何,孟幼卿第一回见着这蒋贺铭便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只觉此人莫名危险。
但寻不出一点错处,只当是有人霸占了好友的醋意罢了。
拜过堂后,林岁慈被送去了后院房中,新郎官则被留在了院中同人吃席。
孟幼卿随着母亲去了女席。
约莫持续到了子时才离开。
孟幼卿困得不行,回去后随意收拾了一番便睡去。
可她这一觉睡得不爽,整宿做梦。
她梦见一红衣女子胸口被人刺入一块锋利的玉石,而后心一揪,将她疼醒。
醒时天还黑着,未到辰时。
孟幼卿翻来覆去,欲再休息会,却是再也睡不去。
心口那刺痛感似是还未褪去,她狠狠捶了下,刻意与那痛意作对。
只在彻底没了感觉后才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