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凤来仪时,孟幼卿险些将鞋跑掉一只。
她喘着气,拿出帕子擦拭着面颊上的汗珠。
如诗如画二人追在她身后,亦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才着急,忘去寻车夫,只庆幸这凤来仪离孟府不远。
如画一边给自己顺着气儿,一边替孟幼卿拍着背。
着实不明白为何她家姑娘这般着急:“姑娘,咱们究竟来着凤来仪作甚啊?这不是那宋家小子常来之处,莫非姑娘您是来寻他是?”
她问出了几乎是她觉着极为荒谬的话。
“是,寻的便是这宋瑾。”
“啊?”如诗闻言觉着是自己方才将耳朵跑坏了:“寻他作甚?”
“我觉着前些日子绑我那伙人同今日父亲出征之事有关联,但宋瑾这小子将那事瞒得严实,定是有鬼,况且那日……”
孟幼卿忆起宋瑾剑上的血渍。
“反正今日便是探探他的底,看他究竟做了什么。”
说着便提着裙子进了这凤来仪。
刚踏进门,里头便传来丝竹声,一舞姬袒裼裸裎在台上献舞,曼妙身姿坐在高垂下的红纱布上飘荡,目挑心招,引得下头围满宾客。
他们宛如一群饿狼注视着台上的姑娘,眼神中满是对猎物的渴望。
再往里走些,富贵的宾客逐渐增多,身旁还搂着几位美姬,身子酥软地依偎,嗲声嗲气喊着公子。
孟幼卿不知宋瑾在何处,但瞧着这有辱斯文的场景恨不得自己暂时瞎了眼。
恰巧身旁经过一有些吃醉了酒的美姬,孟幼卿便抓着她问道:“姑娘,敢问宋家公子宋瑾在哪处包间?”
那美姬本有些迷糊,在听闻宋瑾的名字后痴痴笑起来:“宋公子……宋公子当然是在那个包间内了……”
“哪个?”孟幼卿又问,她有些急。
“就是……就是……”美姬支吾半晌,却蓦然回过神来反问孟幼卿:“你找宋公子作甚?我怎的从未在凤来仪见过你?”
“我……”孟幼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无甚干系这姑娘不一定说,索性瞎扯:“我……我是他未婚妻,他日日在外寻花问柳我便……”说着还拿帕子故作悲伤,抹着泪。
美姬昏了头,思索片刻:“不对啊?宋公子不是不与你成亲吗?你怎的痴缠不休了呢?虽说宋公子的确容貌出众,但……”她话还未说完,孟幼卿便打断了她:“这事儿说来话长,姑娘你便告诉我他在何处吧!”
接着还有了要闹的架势。
美姬是个怕事儿的,忙应道:“好好好,奴家这便带姑娘去。”
四人一道去了二楼雅间内,那是宋瑾固定的包间,一般人来不得。
到门口时孟幼卿没敲门,她示意美姬先探探情况。
只见她敲了敲门,里头的琵琶声立即便停了。
“谁?”
美姬掐着声,矫揉造作道:“宋公子,奴家是玉兰。”
“进来。”
得了令孟幼卿便直接上前开门。
宋瑾在里头吃着酒,身旁坐着许清光和聂寻春,桌前还摆着一副牌。
许清光是最先瞧见孟幼卿来的,原先嘻嘻哈哈的模样霎时变了样。
“阿瑾……阿瑾,你……你小青梅来了。”他眨巴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