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之间的事,戏还没开始唱就把长辈给叫来了,这种人,是很多门派都有的告状精。
当年天衍剑宗也有,还是个外门弟子,虽没能爬上万剑崖,但因为身份特殊,一直跟内门弟子一起修行。
那时候,游吟雪还挺烦她。
现在……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难怪底下那么多弟子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游吟雪面无表情地说:“怕怕你看我的脸。”
怕怕的花朵支棱起来,努力抬头看:“怎么啦?”
“她黏地上了。”
怕怕不以为意:“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抱上姑苏临欢那条大腿。”
它嘿嘿一笑,“我把他的大鸟伺候得可舒服了!”
游吟雪脸黑如锅底:“……”
“天天又搓又揉,把它养得贼精神。”
游吟雪:“你别说了……”
我怕我喘不过来这口气。
堂堂第一仙门绝世天骄竟然沦落至此,靠照顾他人大鸟为生?话本子这么一写,别人还以为是个荤段子,配上几幅春、宫图,那可真叫……
绝配!
*
推门进屋,屋子正中间就是一个小祭坛,祭坛共有几层,上面放的全是长生仙牌,游吟雪熟悉的名字都在上面。
她脚下像是生了根,扎在门口不再动弹。
从上到下,祭坛上一共有八十块仙牌,连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小师弟云戈都在上面,天衍剑宗当年收徒极为严苛,虽说是第一仙门,但整个门派内门一共就只有八十一人,如今,除了她,居然全都在这儿了。
就连,渡劫期大圆满,已被天下人尊称为长安真仙的师父都在。
她坠海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她在无尽海厮杀那些年,修真界竟也是一片血雨腥风!
怕怕知道得不多。
“你被逐出师门后,大师兄也离开了天衍剑宗,我当时也跟着走了呀。”怕怕已经回到了窗台上的小花盆里,她现在都不会化形,但能够从花盆里出来随意挪地方了。
游吟雪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花盆边缘,正在抖跟上的泥巴,像是在洗脚一样。
泥土抖干净了,怕怕才从盆里蹦出来,满地乱跑。
“好像是封印上古邪魔?还是天阶大妖?反正就是很凶很可怕的灭世灾劫!”
怕怕跳进一个装了露水的盆里泡澡,“千年前修真界出了件大事,仙门这边损失惨重,大乘期以上的修士死伤大半,如今魔道崛起,正道修士日子不太好过。”
但具体什么事,怕怕就不清楚了。
游吟雪视线从上往下落,在最底下那排的正中央看到了大师兄的名字,他的牌位比所有人都宽,两侧雕花,中间是大师兄的画像,他手持长剑,本该刻在中央的名字出现在了剑身上。
“谢流韶。”
仿佛看见大师兄笑吟吟地站在台阶上等她,“我叫谢流韶,是天衍剑宗第九代弟子中的首席,大家都唤我大师兄。”
他从袖中掏出一副小像,“喏,这位就是我们师尊——孤长安。”
“平时多拜拜,剑意参悟得快。”他将那不过巴掌大小的画像塞到了她手里,让她沾沾师父的剑气,日后修行才能顺顺利利。
游吟雪拜师的头三年都没见过师父,只是得了一块师父赠送的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