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皆跌坐在地,惊呼声中,静堂腰间被人从身后忽然一拦,她低头只见这分明是男子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如竹,指端干净如新,心中大呼不妙。
她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去,四目相触间,一张极为清俊,风华正茂的面容映入眼帘。
风把帷帽的长纱吹开。
青布伞帐飘动。
风中,帷幔如水,在两人间抖动开阖,直到重新把她的豆蔻般的面庞遮住。
“姑娘”,墨香梅若从地上爬起来,见二小姐仿佛呆住了,又轻轻晃她:“姑娘,二姑娘!”
静堂回过神来,见腰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放开,慌忙作福:“多谢公子相助。”
梅若墨香跟随作福。
“是在下失礼”,男子神情稍愣,后行礼问道:“姑娘可曾有恙?”
“未曾,多谢公子。”
两人一时间默默无语。
墨香见那公子盯着自家小姐看,又见对方虽只着布衣,但身后跟着小厮,仪表形容皆是不俗,心念一动,便问:“公子可是要去那裕丰宝坊?”
男子笑问:“这位姑娘怎知?”
“我们虽不曾去过,但时常出来逛逛,总见那宝坊门口都是公子这样打扮的人。”
三言两语间,便把她们去过裕丰宝坊的事撇了干净,静堂心下赞道:“好生伶俐的丫头!”
那男子笑而不答,只对季静堂说:“其实在下与姑娘并非初次相见。”
她心中陡然生疑,又听那人道:“方才路过宝坊时已瞧见姑娘,那时你们不小心丢了东西,所幸不远,特追来归还。”
说着,便递上一个锦盒。
静堂接过,掩在长纱下打开一看,顿时慌乱盖好:“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男子朝周围打量一圈:“附近嘈杂,姑娘多有不便”,朝远处一指,“三里外,西郊有一片洲渚,现在时辰尚早,姑娘可愿一游?”
梅若拉住静堂衣袖,小声道:“二小姐。。。。。。”
男子目光所及,微微笑道:“是我考虑欠妥,姑娘若有芥蒂,在下唐突了。”
事态严峻,静堂把心一横:“好,我便随你去”,又转身对丫头们说:“你们一人在此处,一人在府中等我,我一会儿就回。”
“这,这怎么行”,梅若眼见小姐随那公子离开,神情焦急,转身对那公子的小厮吼:“喂!你们是什么人?”
小厮云生被吼得一震,也不服不忿起来:“你们又是什么人?大白青天捂得跟三个粽子似的,我还觉得见鬼了呢!”
梅若上前一步道:“我可告诉你,我今儿就在这儿等着,我们小姐不回来,你今天休想离开!”
云生急道:“你别小眼睛看人低,我家公子人品贵重,你们主子都没说什么,你起什么劲儿?”
“光是人品贵重有什么用”,梅若叉腰,声音越说越大,“我家小姐是高门贵女,贵女你知道吗!”
“我呸”,那厮啐一口,“就连当今圣上都是下三儿破落户出身,谁往前数三代不是脸扎田根儿里的,你贵什么贵?再说了,你又焉知我家公子不是贵人?”
“你。。。。。。”梅若被他气得头疼,掰着指头道:“三司六部,京都布政使司,上至皇子王孙,下至十二侯府新封公子,就没我不认识的,你打量忽悠谁呢!”
“嘿,我还就忽悠你了!倾慕咱们公子的姑娘排得有多长,何须这样不知好赖,对你家小姐独有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