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谈完以后,程禾就从菏木楼消失了。
沈濯知道他应该是被问责,有关于猎场和那所杀小厮的事。
但因为程禾为她做事,她走时便显得分外留恋程禾,小厮也伪装成是自己太宠爱程禾一时冲动杀人。
料在这些上,红骷教背后的人能够认为程禾还有利用价值,不会轻易杀他。
这些本是不需要再思考的,然而沈濯心里却因由程禾的离开,心中有些恍惚。
她再也不能听到这个人为她抚琴,看不到这个人含情的眼眸,她听不到他饱含深意的“殿下”二字了。
阿真以前可不像这个人这样恭谨,旁人不在时便连名带姓叫她沈濯,她觉得阿真这样很有个性。
但是这个人,和旁人一样也是叫她殿下,为何她也会对他念念不忘呢?
忽然,有些后悔。
“沈濯,想什么呢?”
阿展忽然出现,在她身边问道。
沈濯摇头,“只是觉得很烦。”
阿展看着她,也道:“那个男子离开后,你就这幅样子,我看得出来……沈濯,你真喜欢那个男子?”
沈濯有些惊讶,立时抬头看着阿展,“喜欢?……”
她转瞬,又低下头,她自己知道答案,然而嘴上也不放松,“不可能,我心里只有阿真一个人。”
阿展摇头,“你那个青梅竹马都过世多久了,就算你再找一个知心男子又有什么?你已经算女人里很痴情的了。”
沈濯摇头,“他总是会生气的,到时要怪我了。”
阿展觉得她很轴,“他喜欢你,一定希望你过得好,怎么会怪你?他不喜欢你,你管他怪你做什么?他算个什么。”
沈濯摇头,“我没那么痴情,只是和你想的不一样。”
阿展问道:“怎么不一样。”
沈濯垂眸,“他是独属于我的,所以我也要独属于他。”
阿展觉得沈濯脑子有毛病,一提到那个死去的未婚夫就变得说不通,她不想再劝下去。
“程禾这一去九死一生,要是他死了,你会难过吗?”
沈濯沉默片刻,“尽量让他不死吧……提醒我了,有件事,要你去试探试探。”
阿展附耳过去,听完沈濯说话,又点了点头,“行,小事一桩,让那个人瞧瞧我的武功。”
晚间。
苏渠玉跟随侍从到了徐长夕房间,他内心还有几分忐忑。
然而等进了里屋,才发现徐长夕还在看文书,书房看不完的搬到了卧室继续看。
徐长夕抬头看见苏渠玉来了,便挥手叫他过来,道:
“研墨吧。”
苏渠玉想也许是还差一点工作,做完他就能好好服侍丞相了,于是也听话过去。
然而一忙,就忙到了夜半三更。
徐长夕累得两眼昏花,又对苏渠玉道:“行了,辛苦你了,回去吧,可以和账房的人多领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