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己与阿真订亲后,他也是这样,他不管,因为他知道他是正君,他只要正君的位置,是不稀罕她的爱的,所以无论任何男人与她的流言蜚语,阿真可都不管。
他只会说“噢,你这样的身份,三夫四侍也很寻常,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个永远对她毫无牵挂的阿真啊……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沈濯低下头,“……你什么意思?你想离开我?”
沈濯暗沉的眼眸并没看他,声音也低低的,张简真没听出其中另外的含义,只道:“殿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从前作为禾郎时,也有欣赏我琴艺的女娘,殿下不必担心我去路,侍下无论到了哪里,只要殿下有需要,侍下依旧愿为殿下做任何事。”
沈濯轻笑了一声,“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可是,我就想你待在我府上呢?”
张简真低眸下来,“殿下,还是莫要因我伤了于正君的心罢?侍下固然也爱慕殿下,但侍下也说过,若非正君,王公贵胄与贩夫走卒无异,我不为难殿下、”
张简真抬头,直视着沈濯,“殿下,也别折辱我好。”
沈濯又发出几声怪异的笑来,她点点头,“噢,你是该找个能给你名分的女娘才好,毕竟我没法给你什么,我没办法的。”
张简真听见她这话心里更是钝痛,然而事情早在他预料之中,他便也福身行礼,“谢殿下成全,侍下告退。”
张简真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沈濯右拳紧握。
是吗?重复一如当年的景象,她没法抓住她想要的任何?
她得不到阿真的真心也罢,她只要他的人也可以,但无论是人还是心,她都输得一塌糊涂。
现在程禾也是这样,他有条件,自己却没法为他换得,就又要离开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她很少有想拥有的东西,但只要想了,就一定要得到。
无论用什么办法。
张简真收拾东西出门了,出门时还回望了一眼三王府的府门。
儿时梦寐以求的心上人的府邸,他如今住过,和她求过争取过,到了如今,似乎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只是到底这样喜欢过,最后终于还是分别,张简真心里也难过失落,他低着头,揣了揣怀里剩下的钱,他要去找另一个人。
他仅剩的唯一的至亲。
去时张简真又经过小巷抄书处,想着反正要过去,不如再累累多给她赚些钱也罢,想来她如今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张简真便又过去坐下抄书了。
小巷这处每日会来往许多人,这也是他能够看到于慎和沈净秘密联络的原因。
只是沈濯连这种事都不会怪他,她总这样爱他,直叫张简真心中酸涩。
抬头时发现如今风头正盛的戚将军走过,张简真听说过她,知道她武才十分,最近才纳新夫郎。
即使他已经和沈濯再无缘分,但想到此又不由和沈濯比较起来。
只想沈濯虽然多情,但对于慎总是好的,沈濯是这样好的人,偏偏自己没有福气。
越想越难过,张简真的眼泪浸透了纸张,不得已又要重新抄了。
他抬头擦泪,却偶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跟在戚熠的队伍后面,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随便。
反正也和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