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四妹,和她一样的无依无靠,但只因为惹得沈涟不痛快,即使是皇子又如何?
死得那样无声无息。
她最后和四妹对视的那一眼,已经叫她完全领悟了这个道理。
她只能装作纨绔,站队沈芙、为沈芙做事换一些虚张声势的底气,好像她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在乎,只喜欢美人美酒、处处留情。
因为这样的人设,完全不会符合一个能够争夺皇位的皇子形象了。
没有人会把她放在眼里,没有靠山没有品行声望,又有什么竞争力?
势力野心名望才是皇权争夺的核心!
她在这样的环境受尽了往来算计,手足情谊、双亲恩情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
而张简真,却出现了。
在不知她身份的时候为她低身处理伤口,流露出那样的温柔,只要一个眼神,就让沈濯知道,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就不用像以前一样思考那么多。
即使他贪图名声地位,那也是目标明确分外直接的事,她努力就有可能得到。
而非如于慎、沈芙一般,即使自己用尽心力的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忽然不知道某一天,就把自己抛下,在那场流民慌乱中,这两个人相携逃窜的身影她一直记得。
在这场三个人的友谊中,她们两个是连接得更紧密的。
“那你又为什么喜欢长姐?”
沈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反问他道。
于慎听到沈芙的名字,又顿了顿,才道:“我现在不喜欢她了。”
沈濯又笑,“真的?”
于慎没有立即点头,回过头看了眼沈濯,方才点头,“是啊,清隐,我不喜欢她了。”
沈濯点点头,“那就好,你和长姐分了也好,她做不到你想要的专一,阿慎,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
于慎抬头看着沈濯,还想再问什么,沈濯旁边忽地有个他没见过的侍从上前。
沈濯离于慎远了几步,听取侍从传来的情报,是有关程禾的。
“殿下,那位今日晚间时分出来后,忽然不见了。”
不见?
沈濯听到线报后心中断跳片刻,难道程禾真的去找了能给他名分的女人过今晚?
这个问题来不及思考,她又低眼看向那边的侍从。
沈濯微微皱眉,唇角却带笑:“……你是说,你从清蓉寨出来的身手,追不上一个男人?”
侍从心虚抱拳,“属下疏忽了,求殿下责罚。”
沈濯走近她,牵过她手,又柔道:“我知道,叫你们这么高的身手跟踪一个男人实在屈才,想来寨主也不是这么和你们保证的,不过太好高骛远,对人也不是那么好,你觉得呢?”
侍从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有几份愧疚,又低头,“属下辜负殿下了。”
沈濯摇头,“自己去展阁主那里领罚,你明白,她罚比我罚要轻一点。”
这名女子讪讪点头离开,沈濯又唤了剩下的侍从过来,
她对感情体会得太迟钝,现下汹涌的浪潮将她淹没,她还有些不知所措,但这熟悉的感觉一下叫她回想起当年对阿真时的样子,她心里甚至还有些兴奋。
她右手握拳努力平静情绪,又叫剩下的影卫附耳过来,她在影卫耳边说了几个人名,“去这个几个人府上看看,如果找到他,别闹出太大动静,打晕了全须全尾关到我府中的密室里,做事干净些。”
影卫们得到指令便即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人继续保护她。
于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隐隐约约听得出和之前那个伎子有关。
他上前去,也道:“清隐,怎么了?是那个男人的事吗?”
沈濯点点头,“我现在心里也有点烦,阿慎,叫人保护你,你自己逛逛,我回去休息休息,好吗。”
沈濯说话并没有征求他同意的意思,直截了当便安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