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行月没进去打扰,拎着个竹篓出门去了。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还夹杂着淡淡的海腥味。
她刚出门就见一只硕大的海鼠从自己面前窜了过去,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楼行月如今一穷二白,得为自己攒些家当。
新手保护期今天早上已经过了,以她半吊子的修士身份,靠自己根本抓不住凶悍的海凤蛇,万一翻车了被咬上一口,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背包里的海凤蛇也不能乱用,要等商队来的时候换取更具价值的物品。
如此一来,楼行月只能另寻猎物。
她问了系统,得知海鼠可以吃且肉质鲜美,在集市上颇受欢迎,决定就捉它们了。
海鼠不怕人,经常溜进村民的屋子里偷吃食物,因灵活狡诈,没有经验的人很难抓住它们。
楼行月找了个地方挖好陷阱,从竹篓里取出中午吃剩下的海凤蛇骨,自己则悄悄藏进角落里。
煮过的蛇骨特别香,还有细微的灵气残留,海鼠嗅觉敏锐,没过多久就有海鼠被它的气味吸引过来。
圆滚滚的海鼠从某间无人居住的破屋中溜出,乌黑的小眼睛左顾右盼,警惕周围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楼行月尽量收敛气息,把身形藏在黑暗中,没让海鼠发现自己的存在。
不曾感知到危险,海鼠慢慢靠近海凤蛇骨,叼起一块准备离开,地上毫无征兆窜出几条藤蔓牢牢捆住它。
海鼠叼着的蛇骨掉在地上,嘴里发出惊恐地吱吱声,它的反应的确敏捷,但再快也快不过楼行月施展的缠绕术,她走过来,揪住海鼠的后颈皮,把它丢进竹篓里。
初战告捷,楼行月如法炮制在这个海鼠争相出来觅食的时间点足足收获了十三只猎物。
等到太阳彻底被海平线吞没,她背着满满当当的竹篓,还用扁担前后各挑着四只海鼠回了住处。
叽叽声不绝于耳,楼行月听得烦,干脆把其中十只海鼠收进系统背包,拿着菜刀在门口处把剩下三只开膛破肚。
咚咚咚的剁肉声响起,空气中飘起淡淡的血腥味,居住在楼行月对面的中年女修听到动静探头往外看了看,恰好瞧见竹篓里剩下的两只海鼠。
想到中午闻到的肉香,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对楼行月道:“你这海鼠换不换?”
她是误打误撞成为修士的,只会引气入体的口诀,在炼气一层停留了二十几年,一种法术都不会,也就五感比普通人强一些。
几年前,她带着丈夫和儿子一起来到落凤岛,丈夫是个不会修炼的病秧子,她靠着进城给人做活挣一口饭吃,有什么也都紧着儿子,攒下的钱给丈夫看病了,许久未曾沾过荤腥。
肉香飘过来的时候,儿子眼巴巴趴在窗前,她也馋得厉害,可着实是没有余钱买肉,也不通抓海鼠的技巧。
楼行月瞧了眼她种在院子里的一大排桑树:“两只换你一棵桑树和两百条蚕怎么样?”
中年女修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换桑树和蚕。
桑树是她搬来的那年种下的,这几年长了好几棵小的,蚕也越繁衍越多,每年织的布卖出去能得到不小一笔收入,一棵桑树和两百条蚕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换!”
楼行月挑了棵长在最外边的桑树道:“我要这棵可以吗?”
中年女修一口应下,还笑道:“行,以后这棵就归你了,我叫叶三娘,姑娘你怎么称呼啊?”
楼行月顺口胡诌:“我叫桑榆。”
“好嘞!桑姑娘,我马上给你挑蚕!”叶三娘热情道。
不一会儿,她就把挑好的蚕放在一个圆形大笸箩里送了过来,圆滚滚的两百条,估计很快就能结茧了,还附送一桑叶刚孵化的小黑蚕,热情大方地告知了楼行月许多养蚕的注意事项,很通人情世故。
楼行月喜欢和大方不计较的人打交道,对叶三娘也多了几分好感,把两只肥嘟嘟的海鼠拎给她。
叶三娘喜不自胜地拎着海鼠回去了,小半个时辰后,她家里也飘出了肉香。
楼行月没见过她的丈夫和孩子,两人在她离家时都待在屋里不出来,估摸着是觉得这里民风剽悍,尽量低调行事不招人惦记。
养蚕是楼行月的突发奇想。
小时候班上很多同学养过蚕,但她因为父母不允许,只能眼巴巴看同学们交流养蚕心得,自己怎么都插不上话,而今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就当是弥补小时候的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