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是文化课,老师在讲台前滔滔不绝,从诗词歌赋讲到人生哲理,然而教室里却弥漫着一种和诗情画意截然不同的焦灼氛围。
熊猫坐在两人中间,如坐针毡。他偷偷瞄了眼左边的清夏,又瞥了眼右边的乙骨忧太,黑白相间的毛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焦虑。粗短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胸前的毛发,竟然揪下来一小撮白毛都没察觉。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昨天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清夏的坐姿笔直,目光始终固定在讲台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面无表情地听课,时不时还做些笔记,神情有些冷漠,嘴角绷成一条直线,谁都能看出她不开心。
而另一边的乙骨忧太整个人都笼罩在低气压中,连那头总是乱翘的黑发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他面前摊开的课本已经二十分钟没有翻页了,目光空洞地落在同一行文字上,像一只被雨淋湿后遭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时不时还用余光扫一眼清夏,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
然后更忧郁了。
熊猫苦恼地挠了挠圆滚滚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清夏恢复了记忆不是一件好事吗?他两怎么回事。。。他记得以前清夏和乙骨的关系还不错的。
"啪",一个小纸团精准地砸在熊猫的后脑勺上。他悄悄回头,看见后排的狗卷棘正对他疯狂使眼色,紫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熊猫笨拙地展开皱巴巴的纸条:
[他们吵架了?]
熊猫快速写了几个潦草的字:[不知道啊!昨天还好好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清夏今早看到忧太就像看到蟑螂一样!]
纸条传回去时不小心蹭到了真希的桌角,引得真希投来警告的一瞥。
狗卷棘拿到纸条后沉思了片刻,又写下一行字:[要不你去问问?]还在后面画了个苦恼的小人表情包。
熊猫对上狗卷棘期待的眼神,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熊猫一个箭步窜到清夏身边,他刻意压低声音,“清夏,你和忧太吵架了吗?”
教室里的嘈杂声突然安静了一瞬。熊猫后知后觉地发现,不仅乙骨僵在了收拾书包的动作上,连准备离开的真希和狗卷都放慢了脚步。禅院真希甚至假装系鞋带,明目张胆地停在过道上。
纵使声音再小,教室也不大,更何况咒术师的听力本身就比常人灵敏许多。
清夏合上书本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些。她抬起头,假装没看见乙骨偷偷撇来的目光,扯起一个温柔的假笑,“怎么会呢,乙骨同学这么厉害,我怎么会跟他吵架。”
才怪咧,她会给所有人好脸色,除了五条悟和乙骨忧太!
他们简直把她当猴子耍!
完蛋了!连忧太都不叫了!竟然还用敬语!
熊猫后颈地毛都竖了起来,小心地看了一眼乙骨忧太,少年握着书包的指节泛白,感觉他都快哭了,正当熊猫犹豫要不要过去拍拍好友的肩膀时,就见到他猛地站起来,握紧了肩带,
“我还有个任务,先失陪了。”
匆忙间膝盖撞到了桌角也顾不上揉,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忧——”熊猫的尔康手停在空中,话都没说完人就没了影。
清夏盯着那个消失的背影,脸上的假笑慢慢褪去。她低头继续收拾文具,但熊猫敏锐地注意到她握着橡皮的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把那块可怜的橡皮都捏变了形。
他烦恼地抓了抓耳朵,实在是搞不清楚情况。
狗卷棘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声嘀咕:"鲑鱼子。。。"(这情况比想象的严重啊)
“别管他了,走,我们吃饭去。”真希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嘁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挥了挥,招呼着同期们往食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