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越来越看不透他了,索性不再看他。
“想谢孤也可以,只要你不要和我计较……”
他话未说完,只因他瞧见云音盯着对座的男子出了神。
手侧的酒杯杯狠狠捏在手里,说出的话也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云音!”
对座的男子一袭白衣,衣摆绣着的梨花清丽脱俗,衣领处纹着几片竹叶,衬得整个人更加飘然出尘,风霜高洁。
见云音盯着那男子入了神,连自己生气都不曾发觉,卫听寒只好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两颊转过来,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
“干什么?”云音皱着眉头打掉他的手,再看过去那男子已经不见了。
卫听寒眉头轻跳。她是越来越会惹他生气了。
区区小白脸,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能力也不行,有什么好看的。
卫听寒在心里轻嗤一声,全然未曾发觉自己像个气急败坏的毛头小子。
“陛下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两声尖嗓子,落座的众人顿时安静。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吧。”周齐钰尚未开口,柳沉菁已抢在他前说话,引得卫听寒和许多老臣深望过去,略带不满。
小皇帝依然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落座后还紧了紧肩上的狐裘。如今被太后抢了话,落寞的神情显得更加可怜,也让更多老臣对太后感到愤怒。
“今日众卿家来哀家的寿宴,实在是有心了。”太后乐呵呵地说了几句场面话。
随后不过是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宣大昭和大齐使臣觐见。
“大昭齐使臣拜见摄政王,恭祝摄政王万岁万万岁。”
使者来朝,不对着主座上的圣上太后先行礼,却对着一个王爷行礼,云音不用看过去都能大约猜出此刻太后的脸色必是铁青,小皇帝的脸色也该是被阴翳笼罩。
这边她在担惊受怕,另一边卫听寒旁若无事般颔首,却不正面回复使臣。
两位使臣早便听闻大烨摄政王深藏不露,翻手为云覆手雨。二人得主子吩咐,来大烨后亦是先和卫听寒交好,不料这人竟是不给面子。
殿厅之内一时竟是无人说话。老臣们早对卫听寒这个异姓佞臣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家眷们出门前得叮嘱,此刻亦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闯下大祸。
主座上的两位一人喝酒解忧,不把这些放在眼底,另一人虽有不悦却不忘赔笑。
气氛焦灼之间,大昭使臣突然皱眉,紧紧盯着云音,“拜见摄政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沉浸于出神的云音冷不丁被架在中央,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在桌下疯狂地拍卫听寒的手。
燥热的手掌反手包裹住她的柔荑,主人也终于愿意开口,他举起酒杯,“孤便替王妃谢过使臣了。”
大齐使臣见状,也跟着一同问礼。
这边尴尬的气氛略有缓和,两位使者又对周齐钰和柳沉菁见礼。
周齐钰仍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柳沉菁不悦地瞪他一眼,继而又和使臣寒暄几句。
大昭使臣见礼后对着周齐钰又行一礼,“临行前,我朝太子殿下特意交代在下来了大烨要向陛下问安,不知道陛下如今身体是否好些?”
周齐钰闻言轻眯双眸,眼中景象慢慢化为虚妄,回忆拉扯着他回到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