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凝眸看向卫听寒,她虽然尚未恢复记忆,可一些秘密已经挖掘地差不多了,此时若不开口,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自然,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除了孤,还有谁敢和你永远在一起。”
卫听寒说完想要搂住云音,趁着良辰美景再在这处僻静的地方你侬我侬一番,殊不知云音一把拉过他的手拽着他往前走,似乎等不及什么。
二人又绕过几处庭院,才终于看到一棵高大的树。
庭中树挂满红绸,秋风徐来,红绸轻舞。
树下有一位老者兜售红绸,桌上提供纸笔在红绸上写下心愿,好挂在树上祈福。
云音和卫听寒走至老者桌前,两人对视一眼正要拿过红绸,却被老者拦住。
破布补丁满身的老者捋着花白胡子,一脸高深,“老朽见二位金光附身,怕是有缘人,可替两人算一卦,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云音和卫听寒见此地僻静,双双摘下面具,四目相对领回到彼此的意思,都微微点头。
“老人家,你在南川多少年了?”云音一边伸头看老者从桌子下拿东西一边同他闲话,“我可和你说,不好的结果我不信啊。”
“呵呵,你这女娃。”老者颤颤巍巍地拿出龟壳,笑着怪罪面前的女娃,视线划过卫听寒时发觉这小伙竟牢牢地盯着这女娃,不禁摇头失笑。
“我在南川许多年了,多到我也数不清了。”
老者将龟壳合于掌心,嘴里默念着什么,小半柱香过去才缓缓睁眼。
见老者神情凝重,云音握住卫听寒的手紧了紧,“怎么了老人家?”
老者敛去原先嬉笑神情,严肃地摇摇头,“二位乃是天作之合,只是情路略微坎坷,还需坚定不移方能有所转机。老朽尚有事情,这些红绸三文钱一个,你们放了钱自行取用就行。”
说罢,老人家带着他的龟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卫听寒拉住云音的手,将她的注意力从奇怪老人的背影中拉回,“娘子,我们写心愿吧。”
“好!”云音接过祈福的红绸方才反应过来,灵动的眸子射出狡黠的光芒,“刚刚某人喊我什么呀?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不出云音所料,卫听寒的耳廓爬上粉红,她从前就时常感慨一国的摄政王怎能如此纯情,此刻也忍不住打趣,“啧啧啧王爷你耳朵又红了。”
卫听寒闻言将手中的面具覆在云音的脸上,“快写。”
“幼稚鬼。”云音将覆在她脸上的面具和手一同挥走,从桌子上的笔架取下毛笔,落笔之时却不知要写什么。
云音将毛笔塞到卫听寒另一只空闲的手中,“我去看看别人怎么写的。”
秋风萧瑟,吹得满树红绸轻飘,云音伸手抓过几个舞到眼前的端详一会,随后拍拍手,“好了我学会了。”
云音接过卫听寒手中的毛笔,落笔之时手上倏地覆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耳边感知到灼热的呼吸,“一起写,写什么?”
“就写卫听寒和云音……不,卫听寒和夫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吧。”
卫听寒垂眸看向眼神飘忽的云音,不曾问她为何改口,只是应下。
势如破竹,遒劲有力的字仿佛烙在了红绸上。
云音从卫听寒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割下她的头发缠绕系在红绸上,末了抬眸笑看卫听寒,“好了。”
见身边人依然不问自己为何这般做,云音抿唇伸手拨一根树枝,卫听寒配合将红绸系在上面。
秋风萧瑟,此地空余二人,红绸随着秋风拂过二人面颊,也吹动他们的衣衫。
四目相对本该是情动难以自抑,云音却敛去眼种笑意,正色凝视卫听寒,红唇微张,说出口的话竟让面对之人松开双手,手中的面具不慎落在地上。
“卫听寒,其实我不是云音。”
“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卫听寒无暇顾及掉落的面具,一把攥住云音的手腕要将她按入怀中,不愿听她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云音另一手按住卫听寒做乱的手,凝眸正视卫听寒,将他看得定在原地,“卫听寒,我失忆了。”
闻言男人果然老实许多,只是眉头紧皱,说出口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强势,“失忆了也是本王的王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我们成亲之前我已经失忆了。”云音拂过面颊上被风吹乱的发丝,继续解释,“我失忆醒来所有人都和我说我是云府的女儿云音,说我深爱着你。”
酸涩的情绪弥漫至卫听寒的心头,他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攥着云音的手微微用力,“不论从前如何,现在以后你都必须深爱孤。”
“卫听寒,你就不好奇我是谁?”云音想过他会生气,他会同她吵架、冷战,但如何也没料到不可一世的摄政王会选择逃避。
卫听寒将云音紧紧搂到怀中,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温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传到另一人的身上,两人在红绸树下紧紧相拥。
“你是卫听寒此生唯一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