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和你做永远的朋友!”谷红莲毫不迟疑地回答,“因为我听说……我听说这里有能治愈你身体的方法,我想要你和我一样身体好好的,想要你长命百岁,永生不死,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玩了。”
很多天前,谷红莲的父母就是这么告诉她的:飞升天国后虽然不能回来,但你可以在天国为羊白薇祈福,这样羊白薇就能消病免灾,而且百年之后你们仍然可以在一起。
谷红莲信了,所以她不仅没有吵闹,还十分高兴地跟着父母加入了登天神教。
羊白薇诧异地张了张嘴,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过了好几息才听她低声呢喃:“谷红莲是个大笨蛋。”
谷红莲喉间滚了一下,挤出笑容道:“你别生气了,要是又气出病来该怎么办啊,你看,登天神教已经没了,我不是神教的人了……”
“我没有生气。”羊白薇迈过了她们之间隔着的几步,目光渐趋坚定,“我不会生你的气,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谷红莲愣了愣,旋即眼中模糊了起来,“嗯……我和小薇是最好的朋友。”
“红莲,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好不好?”
“我当然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那……”羊白薇竖起了小指,“拉钩,以后都不准做这么笨的事情了!”
“好!”谷红莲释然一笑,伸出小指与羊白薇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两个小女孩同声说出了传颂多年的勾指誓言,按指完毕,两人再无芥蒂,终于笑着抱到了一起。
钱玉珠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着羊白薇和谷红莲重归于好的画面,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赵银铃和孙宝霓的手。
“嗯?”赵银铃和孙宝霓都不明所以地偏头看向她。
“你怎么啦?”孙宝霓歪了歪头不解道。
钱玉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着头笑道:“没什么。”
赵银铃仔细看了下钱玉珠的双眸,略带调侃道:“我们珠珠还是这么多情善感呐。”
钱玉珠含笑回望了她一眼,松开拉着她俩的手道:“幸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那不得多亏我们仨出手利落么?”赵银铃笑着自夸了句,随后走到了大鼠妖现出的原形旁,出脚勾住妖尸向上一甩。
妖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甩出条弧线狠狠砸到了高台上,然后赵银铃也一个漂亮的后翻落入高台,左脚踏到了妖尸上。
“诸位乡亲都先安静一下!”赵银铃提着真气扬声喊道,“来听我说几句!”
这挤满庭院的百姓们大多知道是赵银铃三姐妹诛杀妖魔覆灭了登天神教,尽皆停下口头的话语,慢慢向高台聚集了过来。
赵银铃用剑戳了戳妖尸,纵声喊道:“大家都瞧清楚了,一直指引你们的天国神使是些什么东西变的——原来都是一群耗子精!
“那这些耗子精哄骗你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你们心甘情愿献出钱财和生命助他们修炼生息,而且还不会被我们这样的修道人轻易发觉!
“诸位乡亲,你们瞧瞧,为了这样残忍的妖魔,和自己的亲友们反目成仇,离亲去家,当真值得吗!”
“就是!”孙宝霓心思直率,被赵银铃的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转头高喊:“还把亲友们当成恶魔,你们对得起自己的亲友吗!”
底下的百姓们闻言有的面露愧色,有的心怀感激,但还有些人情绪完全不同,他们仍然不改狂热,只是这狂热的目光从妖魔的身上转移到了赵银铃她们身上。
“仙姑!”这些人当中的部分挤上前来,其中赫然有前几日教三姐妹念神经的那个中年男人身影。
中年男人捂着手腕,谄笑道:“仙姑,极乐天国真的存在吗?是不是只要我抛下世俗,死后就一定会飞升天国过上羡慕不来的好日子?”
“我不是什么仙姑。”赵银铃冷冷睨了他一眼,“至于你臆想的那个金子做的天国存不存在,我只能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也得自己去捡,这样的天国,你做梦可能梦得到吧!”
那些狂热的人有些愣住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钱玉珠从云鹤纹的百宝袋中引出画卷来,携着画卷走上高台,向着众人道:“未知生,焉知死,乡亲们还是先把自己眼前的日子过好吧。”
展眼望了望庭中景况,钱玉珠接着道:“鼠妖们哄骗大家的钱财应该就藏在乡塾附近,大家等会尽可去搜一搜,关于怎么分配这些财物,怎么清扫庭院里妖魔的尸体,怎么处置在登天神教里犯事的乡民,就不是我们姐妹的事情了,大家自己商量就是。”
“但在此之前,我们姐妹有件事要向大家打听一下。”钱玉珠缓缓展开画卷,身着天青色道服的“李珺书”画像显露了出来,“诸位乡亲,请问有没有人曾经见过这画里的人?”
孙宝霓提着自己的百宝袋举起来,补充道:“呐,他带着和我们一样的荷包,有没有人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