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广播响起,各班开始在操场上集结队伍。
队伍列齐后,运动会闭幕式正式开始。
第二个节目就是岁暖的。
唱的是RodStewart的《Sailing(航行)》。
岁暖穿着一条和昨天同系列的蓝白长款连衣裙,缀纱的裙摆层层叠叠,如浪花在风中轻滚。长睫刷着带闪粉的睫毛膏,又卷又翘,抬起时露出一双猫眼石般的眼睛。
她站在那里,仿若能把所有人视线都吸引过来的发光体。
前奏响起。
岁暖拿着话筒,歪着头朝台下笑了一下。
尖叫和掌声像水泛起涟漪一般扩散。
荀子浩站在班级的最后一排,捂了捂耳朵:“我的妈,这也太热情了吧。”
江暻年看着台上,不置可否。
“岁大小姐化完妆后真是降维式打击。”尽管好哥们和她是死对头,荀子浩还是忍不住感叹,“确实这张脸不进娱乐圈都可惜了。对了暻哥,其实我觉得你这长相气质进娱乐圈也是绝杀。”
江暻年漫不经心地应道:“行,我进圈,你退圈。”
荀子浩一脸蒙圈:“我退什么圈?”
江暻年凉凉一笑:“生物圈。”
“……”
江暻年的视线转回台上,却想起不久前在播音室里,和岁暖在校服下面对面,呼吸咫尺的距离。
她蓝色眼线的尾端像一把小钩子,长睫扇动如闪蝶的羽翼。
小时候岁暖说,她要出名,大家一开始都当她是童言无忌。然后她真的开始日复一日地练琴,练嗓,很娇气的人,却能在琴凳上坐一下午,在温室里反复枯燥地开嗓。
后来有岁家和江家为她保驾护航,她的出道-成名之路顺风顺水。
从小到大,岁暖几乎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可她现在选择的,又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初三那年暑假的场景再次在江暻年脑海里重现。
岁暖站在他的房间里,漂亮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有些无措的神情。
是他说错了话,也是他任由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控制。
与岁暖的关系急转直下,对现在的岁暖知之甚少,全是自己种的因结的果。岁暖虽然骄纵到经常让他有种乌云压顶的窒息感,唯独这件事——
是他犯了错。
“Iamsailing,
Iamsailing,
Homeagaincrossthesea,
Iamsailingstormywaters。”
空灵而干净的歌声,饱含情感而具有穿透力,盘旋在嘉中的操场上空。
和昨晚隐约在隔壁响起的钢琴伴奏,跨越时空般重叠。
“youhearme,
youhearme,
Throughthedarknightfara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