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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刺骨的寒冷,却不及眼前的血腥景象。
苏木泡在湖中,荷叶将她挡的严严实实,她不敢做声,亲眼看着父亲、母亲、哥哥,一个个的倒在了眼下。
“大人,还有两个小孩不见了。”
一名小兵巡逻了四周,见人已死的差不多,但未搜罗到其他人。
“给我找!”
那名大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样貌,忽而,肩胛骨传来剧痛,竟是一名小兵将剑刺入了水中,拔剑而起时,剑上鲜血已被湖水洗净,苏木紧紧地按住伤口,避免鲜血染湖。
她渐渐有些坚持不住了,意识昏沉之际,她模模糊糊听到一阵吵闹声。
“官兵来了,快撤!”
一阵窸窣,耳边再无吵闹,她昏昏睡了过去。
寒冷锥骨之疼并未消失,苏木再次睁眼,身上依旧湿的彻底,只不过此时,她已不在家中庭院,而是穿着粗布麻衣,正站在被人围观的肮脏奴场。
场上只剩下两人,同时剩下的两人也许不是实力最强的,但偏偏是活着的欲望最强的,为此就算实力不强,人人都可以为自己撕出一条血路。
要是非要分出胜负,今日必死一人。
她不希望死的人是她,她还要报仇,她还要让她死去的亲人瞑目,想到此,就算自己此刻何等的虚弱,她都要强撑着将眼前的人打倒。
握拳出击,苏木眼底满是倔强。
“喂,小鬼!”
台上一名稚嫩男孩出声:“若是你赢了,我便还你自由!”
苏木抬头,看到了那个稚嫩孩童,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看着身着样貌确实天上地下。
自由!她从八岁被掳到奴场已有三年,三年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梦寐以求地想要渴求自由。
她必须要赢。
那个被他打倒在地的男孩血肉模糊,面目不清,她的脸上同样堆满了青肿。
她高兴的欢呼,可抬头时那个说还他自由的男孩却不见了。
没人买下她,他们都见识了她的狠劲,她们说,把她买回去,像是买了一个随时会挠人的野豹。
可苏木不明白,不是她们说,只要赢了就会买下胜者,不是只要赢了就可以让她自由吗?
她再次被人抛弃,无数个日夜,无数的人买下她后将她又扔进了这里,这一次,她躲在暗室里,就算紧紧地环抱住自己,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在小小的角落里,苏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冷水骤然泼至,浑身冰冷的刺骨感让她猛地睁开眼睛。
她几乎要错乱了,一睁眼,不过是从一个地牢,关入了另一个地牢。
“自由,自由。”
她怔怔开口,似是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什么。
冰冷的水流从她的头顶顺着青丝而下渗入衣襟,薄薄的白色里衣贴在她湿漉漉的肌肤上,不带一丝温暖。
一阵剧烈的寒意袭来,苏木忍不住微微颤抖,双手双脚的束缚感让她动弹不得,手腕脚腕传来的麻木感似乎也在提醒她,这里不是那个暗无天日的奴场。
她此刻,正作为阶下囚进入了另一个地牢。
苏木被吊在木桩之上,双手被铁链锁住。
环顾四周,四壁全是湿漉漉的石墙,石缝中青苔弥漫着潮湿沉闷。幽暗的地牢里,一股股的冷气,像是随时能将她的生命一点一点蚕食掉。
偶尔,阴暗的走廊穿出发出某些的响声,那是其他犯人的呼救,阴森可怕。
“你醒了。”冷冽的男声自远处传来,苏木瞧见坐在椅上之人,清醒了许多。
她眼神逐渐聚焦,凝视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