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知道他瞧不见,一个急步前去,手掌似利刃,正要劈去之时,却突然心下一丝钻心疼,喉头冒着些甜腥,一口血竟喷涌而出,洒落案前。
她跪倒在地,扶着胸口,抬眸满是惊讶与不解,下颌紧绷,沉声问:“这是什么?”
她能感受到,这种钻心疼不是区区乌头毒能达到的效果,也不是肩胛之疼可以传达的,这种感觉,像极了服用了什么毒药。
她瞧着顾长宁安坐在书案前,气定神闲:“你说过,我的仇家很多。”
“之前,有人给我种了蛊想要置我于死地,可他刚种下人就死了,手中还握着装蛊之物。”
“后来找了人问,单有母蛊进入体内是逼不出来的,只有将子蛊种入他人体内,这蛊才有机会出来。”
顾长宁喝着茶,嘴角噙着凉意的笑:“你不是要做我的利刃吗?”
“这,便是代价。”
茶杯重重的摔在杯托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语气虽淡,但在苏木听来感受到到无比的尖锐。
苏木未言,眼底满是恶狠,似乎可以马上上前撕碎了眼前之人,眼底猩红犹如见食之虎。
“不高兴了?”
他反问,轻顿首。
面对此景他并没有害怕,甚至轻笑出声:“你若是与我近身运功,你便会暴毙而亡。”
“你若是要我死,那你也便活不了。”
他的话如冷锥击冰,字字刺骨。
苏木捏着左臂的手指泛白,鲜血顺着指缝晕染在冷白的骨节之上。
她已经模糊到不记得自己是哪疼了。
心口之处又是一阵翻涌,她弓着腰,顾不了肩膀,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胸口。
有些呼吸不上,她大口喘着气,咳出几声来,别过了头。
她知他说的并非假话,早年也的确听说过苗家毒蛊杀人不见血。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顾家郎君长得如此好相貌,心肠却如此歹毒。”
苏木几乎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压出这句话来,带着不置可否的凌厉。
她不愿再待在此处见到这面容,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我的衣服呢?”
“衣服?”
顾长宁反问,像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想要再确认一遍。
“那晚,我的衣服。”
她那晚虽未混入侯府而换置了一身婢女服,可那物件却一直被她藏于怀中。
这下,苏木看到顾长宁像是想起来了一般,他侧耳,一字一顿:“烧了。”
他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苏木抓狂:“烧了?”
“你凭什么烧我的衣物?”
“晦气。”
他语气淡淡,像是在说蝼蚁一般。
苏木瞬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想要起身杀了眼前人,身体却虚弱的使不上力。
眼泪浸润了眼眶,苏木忽觉自己竟如此没用,那是她找到凶手的唯一关键信息,可如今也被她弄丢了。
她怔怔,呆在原地,顿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