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吵闹不止!”
扬风声音极其响亮,颇有质问之态。
“回大人,今日,我们想着西苑别屋许久未经人打扫,想要进去收拾一番,却被这贱民一阵棍棒打了出来,与她讲理她也是泼皮无奈,婢子们实在是气不过。”
西苑别屋,那是苏木所在之物。
此刻,苏木正站在台下,立于众人之旁眼带凌厉之色。
她竟没想到,这些人如此能颠倒是非,可她偏偏是不屑去解释之人,见那领首女子胡言乱语,正要冲上去再给她一掌。
众人见状早已害怕,往后退着时环抱住领首之人,一人突尖叫出了声:“公子,她又要打我们!”
苏木本只想吓吓他们,却见顾长宁突然向前踏步,离开了回廊。
似是想起了什么,苏木收回了手掌。
这几日,她确有好好养伤,侯府也的确不算吝啬,将上好的金疮药赠与她用,此刻胳膊总算能活动活动,她可不想刚好了伤疤立马再感受那锥心之痛。
苏木以为眼前人要为自己府中婢女说话,有些不屑地别过头。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顾长宁不动如山,眸中无光却泛着冷意。
苏木懒得理他,却是半句话都不想说。
这时,苏木身后站出来一位婢女,带着低哑的嗓音,怯怯开口:“回…回公子的话,不…不是这样的。”
倒是没想到有人会帮自己说话,苏木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那婢女。
身着薄袄,个子不高,甚至有些瘦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说话也微颤。
“今日申时,众人…都…都在议论说西苑别屋有位未见过面的姑娘,公子不知为何要收留她,她…她们有些气不过,知道这位…姐姐正养着伤,所以,想要进去给她一个下马威。”
苏木开口道谢的话说不出,只是在对上那怯怯的眼眸时,自己眼中多了几分柔意。
她转过身看着顾长宁,想要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你胡说,若不是我们闯进她屋里,怎能发现她屋中就偷藏了如此多的珍贵之物。”
领首的婢女嘴角还带着伤,却举起手中的金疮药,似是拿到了什么好不得了的证据洋洋得意:“公子你瞧,这女刺客死性不改,还偷府中名贵药物。”
听她讲话,顾长宁眉头微蹙,一股怒意马上就要升起,扬风在身侧发觉不对,厉声呵斥:“大胆,给青颜掌嘴!”
听到扬风说掌嘴,那名叫青颜的女子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下慌乱,悄悄抬眼已见台上之人怒色,立马掌嘴。
府中之人皆知规矩,凡是能触碰到顾长宁眼疾之话,皆如同砒霜,随时要了谁的命。
这句无意识的“你瞧”便已让顾长宁震怒。
苏木不语,瞧着却觉得好笑,她不知这些规矩,但隐约也听出来让她掌嘴之缘故。
重重几掌挨过之后,青颜焉巴了,但苏木瞧着她那眼神便知,自己今后应是多了名敌人。
“你们仔细听着,她屋中银炭药品,皆是由本侯下令送至的,他日若我在听到此等言论,或是遇到乱嚼舌根之人便撕了你的奴籍,撵出府去。”
顾长宁的话掷地有声,落入其下婢女耳中,竟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谁人不知,鄢国籍贯分三六九等,最下贱的也不过是奴籍,若是连奴籍也没了,没了避难之所,在这偌大鄢国便是连畜生都不如,任由宰割了。
没想到自家侯爷能为这不熟眼的姑娘下达如此严令,众人都不敢再吭声。
没了异议,庭内一片寂静。
苏木见顾长宁头转向她这边,眸子虽无焦,但却是向要看穿她一般。少顷,顾长宁平平开口:“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