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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忠(第2页)

夏轻染不顾四人的眼色继续道:“人人皆说仗势欺人,而我却要说你们仗才行凶。夏王十年不理朝政,作为臣子,为何不死谏死忠?即使夏王不听,先生们尚有决策,何以民不安地不产?而现在囚室一间,享熙国膏腴却又大谈忠义,满腹所学就只是这些投机吗?旱灾地如龟裂,水灾怀山襄陵,飞蝗如天幕,兵燹如炊烟,每一个士兵每一个子民囿于泥壤,而你们居兰室食膏髓,其堕似燕雀,不觉汗颜吗?小女子亦是夏国人,不忍见百姓凄凄,何况先生鸿鹄志。若先生真有志才,又何必在乎国疆之分?您们为的是民是天下!。”

她字字珠玑亦褒亦贬地直击他们内心,说得路仲由和齐丑低下了头,闵子浅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百里弘深起身大揖道:“先生,我虽不如圣贤吐哺握发,但可以给先生保证,先生所行所言皆奉行。”

三人作了一阵眼神交流后,闵子抹了一把胡子,淡淡道:“你不怕我们回去后阳奉阴违,借熙国的势将夏国救起来后再来反扑?”

“一朝战十年养,先生当真想将心血毁于一旦吗?先生就那么肯定治世和攻占皆出同一理?”

出天牢时雨霁云悠,夏轻染一人回了王府,百里弘深驱马去了王宫。熙王在韶英宫,徐夫人正给他按头。

宫娥女辛禀报后徐夫人退去后堂,百里弘深抬步入内。

“王儿有急事?”熙王从软榻上慢慢起来,头痛似有缓解。

“父王好些了吗?”百里弘深上前躬礼。

“孤的病就不谈了,你来是有眉目了吗?”

“先生心透自然想得通这些,”百里弘深扶着熙王走向椅子,“孩儿想问父王欲畀何位?”

熙王叹了一口气:“位高则专权,需一人监督,又恐长久以往冗官沉积。”

百里弘深在他的示意也坐了下来,“父王想的是,但孩儿另有想法。”

“你有何见解?”

“当初胤朝乃是臣子反叛才致使国灭,先祖亦是反叛臣子之一,鉴于胤朝之镜遂加设官员互相监督。然悠悠近百年,弊端愈显,冗员积疴,费力费财,朝廷已入不敷出,又有连年征战乃是外强中干。而此时夏国正是一个转折,废弃之前的一职多员,既可以减少冗积,又可以令出即行。”

“这么做朝堂绝不会同意,这几日孤被吵得头痛,几方人各有见解。海相本就不同意留下他们,现在反而放回许以高官,岂不是叫人来叛孤吗?”

“父王,此一时彼一时。长久放纵人的野心就会增长,长久压制就会束其决断。内有积疴,外有强敌,若还像之前那般,打下来的夏国又靠什么自救?”

“可是,”熙王仍有所顾虑,“若无高位便不能治国,还谈什么才学?”

“贱不能临贵,贫不能役富,疏不能制亲,父王是要闵先生治国,如此治国之才都能相轻,那天下人又怎么看先生怎么看父王?”

“王儿怎么肯定他们能忠于孤,真的为孤治国安天下?”

“那要看父王怎么做了?”

“何解?”

百里弘深沉道:“熙国此次收了夏国,天下都在观望。若父王能真心为夏民着想,善待夏臣并知人善用,那么天下百姓和贤士皆会赞扬。届时就算攻打其他三国,百姓闻熙王贤自然不拒,贤士亦纷纷前来投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当年夏王亲请闵先生,如此厚待,若父王失礼,岂不寒了他的心?先生自负清高,为名也好为忠也罢,绝不会为利而悖一个如此看重他的人。请问父王要怎么才能让人死心踏地的为熙国尽力?”

熙王语不能对,内心甚感欣慰,久久才问到:“依你要怎么做?”

“卜吉日,焚香祷告,沐浴斋戒三日,亲送出城。如此隆重,一来向天下宣告父王宽厚重视贤才,二来八荒闻知,届时就算他有异心也惧天下悠悠之口,不为须臾蝇利而毁名节。夏国有先生坐镇,方可无后忧而平天下事。”

百里弘深从王宫出来时已然暮色沉沉,回府后经过浮墨苑瞥见灯影绰绰,顿足看了一会儿便走了。就好像他始终对她有疑虑不能敞开心扉问她,她亦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两人在各自的疑心和戒心中守好阵地。

熙国朝堂炸开了锅,对于要放夏臣回窾城并让他们继续主政的消息大为惊骇。他们可以接受败国的投降也可以接受败国的称臣,绝不能接受败国还能回去主政,名曰安民。众朝臣以为灭了夏国就占了夏国的财富,夏国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现在他们要自救,好像打下夏国于他们而言并没什么利。

所以众人都反对起来,熙国官员多闹得也凶,但是真正能决定的还是熙王,他力排众议,让太史卜了吉日,设坛祷告,沐浴斋戒三日后亲送闵子几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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