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叙平:“哪种最好吃?”
周静烟:“都好吃。”
赵叙平把最后拆开那盒递给她,转身往回走,迈了几步又停下,扭头问:“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周静烟原本细细抿着巧克力,怕太快吃完,不敢嚼,听他这么一问,想立即回答,急忙囫囵嚼几口往下咽,巧克力咽下去了,话却卡在嘴边出不来。
赵叙平:“想起愿望了?”
周静烟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的愿望是——你到了美国,别老打架。”
赵叙平默不作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就这么看了她一小会儿,直接转身走人。
赵叙平去读美高后,回来的次数少,俩人碰面的次数更少,偶尔路上见着,谁也没多话,彼此淡淡打个招呼便错身而过。
好几次周静烟想拦住他说声谢谢,总说不出口,拧着一股劲儿,回到家躲房间里懊悔,下一回难得碰着,又别扭起来,还是什么也说不出。
周静烟十五岁那年,父亲破产跑路出国,继母身患绝症死得仓促,家里别墅被法拍,她一个人拖着十二岁的弟弟住进沈琳家空出的那套老破小。
从此她和赵叙平彻底分隔两个世界。
她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赵叙平,岂料高中毕业意外碰上——不仅碰上了,还亲上了。
她求赵叙平别说出去,赵叙平就没说,他真要反悔,早传得满天飞,这么多年不可能压根没动静。
所以在她心里,哪怕赵叙平千坏万坏,也是个讲信用的人。她要巧克力,他答应给就一定给;她要他保密,他答应后守口如瓶。
小木屋那晚,她多想嫁给他啊,谁知后来还真嫁了。
只不过这婚结得苦大仇深,没办法,周知宇身上背着两条人命。
赵叙平妹妹死的时候,一尸两命。
领完证,周静烟怕归怕,倒也看得开。弟弟欠着人家两条命,她和弟弟要是都死了,就当还债了。
迈巴赫停在一幢独栋别墅门口。
周静烟下车,跟在赵叙平身后,进门前停住脚步。
“我想回去拿点儿东西。”她小声恳求。
赵叙平也停下来,但没回头:“破烂儿别往我这带。”
他知道她住老破小,也知道她手头没有值钱货。
“我自己打车去打车来,不麻烦你们。”她还是很小声。
赵叙平不言语,她当他是默许,迅速走开。
腿刚迈进门,赵叙平就退出来,扭头冲司机扬扬下巴。
她穷得没钱打车,赵叙平是知道的,
司机意会,开车追上周静烟,停在她身旁:“周小姐,赵先生吩咐我送您过去。”
周静烟取完东西回来,赵叙平还在别墅。
他靠着沙发喝茶,见她怀里捧个灰色布袋,放下茶杯,问:“来回将近二十公里,拿的什么东西?”
周静烟没吱声,闷头往前走,他起身疾步过去拦住,伸手夺她怀里的袋子,她像只受惊小兔,抱紧袋子背过身,瑟瑟发抖。
赵叙平起了好奇心,见她这副模样也来气,偏要瞧瞧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绕过去一把抢走袋子打开,蓦地愣住。
袋子里,只有一盒过期多年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