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叙平知道周静烟逼他喝药是好心,可他不敢再领这个情。
总不能天天流鼻血吧?昨天开会流一次,今天开会又流一次,秘书都劝他尽早去医院检查身体。
他估摸着这药太补,而自己血热火旺,补大发了,鼻血流起来难止住。
以前身体样样都行,体检各项指标正常,完全没必要调理,可昨晚既然答应周静烟会喝药,总得给她个交代,他想了想,不如偷摸把药送去给父亲喝,既能孝敬老子,还能应付老婆,可谓一举两得。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没喝药赵叙平感觉舒服多了,不热也不躁,空调从十六度调回二十四度。
加班到晚上九点,赵叙平疲惫地坐进车后座,侧头轻揉太阳穴,听见司机问今天回哪儿。
“回家。”他说。周静烟发起嗲来他是真没招,让他多回家,他答应了就会回,回去还得陪她睡。
结了婚,家就不再是原来独居那个住处,司机知道的,把车往别墅婚房开。
到家后赵叙平找出药箱,从里面取出口罩戴好才上楼。
主卧门缝里透出灯光,看样子周静烟还没睡,应该在等他。
他心里头有那么点儿高兴,又不承认,瞧不上她做小伏低那样儿,打心底里偏又喜欢死了,开门那一瞬,心情都是雀跃的。
周静烟正坐在梳妆台前敷面膜,扭头望过来,愣住:“干嘛戴口罩?”
他冷冰冰不作声,扯下领带,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家居服,边解衬衫扣子边走进浴室,过了会儿从里面出来,洗干净的头发吹得蓬松,清清爽爽,高挑英俊,跟漫画男主角似的。
周静烟看得脸红心跳,却又不解:“都洗完澡了,怎么还戴口罩?”
赵叙平掀开被子上床,靠床头看手机。
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床沿边坐下,小声问:“我、我嘴里也没味儿啊!”
赵叙平一愣,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抬头看着她。
“谁说你嘴有味儿?”赵叙平心想:你嘴香香的。
周静烟撇了撇嘴,满脸委屈:“那你干嘛在我面前戴口罩?”
赵叙平收回目光,垂眸继续看手机:“我感冒了。”
周静烟反应过来:“怕传染我?”
赵叙平:“嗯。”
她想起昨晚他确实咳嗽了,转念又想,别是躲着她,怕跟她发生点儿啥,故意装病吧?
她揭开脸上面膜扔掉,去浴室冲了把脸,抹了点护肤品回来,上床坐他身边,伸手想替他摘口罩,被他躲开。
“摘了吧,戴着这个呼吸不畅,睡不好的。”她劝道。
赵叙平眼睛盯着屏幕不动弹。
她劝不动,轻轻叹息,凑过去:“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隔着口罩赵叙平都闻见一股香气,转眼瞧向这张离他很近的俏脸,暗自嘀咕:怎么嘴香香的,脸香香的,身上也香香的?
周静烟哪知道他心里净想这些,看着满屏幕英文,许多单词她都不认识,好奇问:“这什么呀?”
赵叙平:“财经新闻。”
周静烟:“哇,好厉害,居然看得懂这个!”
赵叙平噗嗤笑出声。
他这么一笑,她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脑袋,别过脸:“本来就是嘛,比我厉害多了,我英语都快忘光了……”
赵叙平不笑了。他想起她打小成绩就一般,家里不仅不重视,反而故意耽误她学习。
其实她能健康长大,靠自己读完大学,还把弟弟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
赵叙平目光停在她脸上许久,她感受到自己被盯着,扭头对上这道目光,闷闷地问:“我这么差劲,你是不是特瞧不起?”
赵叙平想说:其实你很了不起。他说不出这话,只是摇了摇头。
周静烟眨眨眼:“你平时只爱看财经新闻吗?”